和桃花在屋中安靜地坐著,看窗外雨景時,周圍路過幾個小僧。隔著雨幕聽不大清楚,但似乎與上山的路有關。
見主子好奇,桃花退出房中到外邊打探了許久,回來時裳也被外邊飄進的雨打:“真是倒霉極了,小姐,上山的路果然如那小沙彌所說,被雨水沖塌了。眼下別說是乘轎,便是走路下去也危險。”
季枝遙眉間微微蹙起,心想若真的晚幾日回去,裴煦可能真的會將丟下。畢竟不知道他留在云煙城的真正目的,若一時跟不上他的步伐,他說過,不會等的。
又站起,推開門往外看。雨勢時大時小,像呼吸起伏,總有停下歇息的時候。
心中涌上的念頭讓有些違背意愿,卻是保險之計:“桃花,我想我們得自己想辦法下去。”
“眼下僧人都過去搶修了,小姐莫要急在這一時!”
“若是兄長知道,我害怕他不高興。”
“小姐......”
桃花還沒想好怎麼勸,兩人都聽到了一陣落在木地板上的腳步聲。不疾不徐,慢悠悠往們這邊來。
那人手上應還握著手持,珠子相的清脆聲滴答滴答傳出聲。
過了會兒。腳步停下。季枝遙轉,看到那張面孔時差點被嚇得倒退兩步,卻不敢這樣做。
來者面上有燒傷的痕跡,半邊臉往下蔓延至脖子,皮都凹凸不平,全是扭曲的疙瘩。
“這位大哥,無意擋了您的道,實在抱歉。”
那人面無表,卻是沒理會這句。過了會兒雙手抱拳,恭恭敬敬地朝行了個禮。旁人不曉得,卻能認出,這分明是對公主行的大禮!
“小姐,公子有請——”
說完,隔壁小院的房門嘎吱一聲打開。
第17章
屋窗戶開著,房間比方才那個大許多,應該是專門用來招待平常上山貴人的。
屋中燒著沉香,味道比往常濃烈,讓人覺得屋中干燥,不像外面那麼。
桃花和其他人被送回房間,門外被他的人守著不讓出。
裴煦穿得簡單,一單薄的墨錦袍,一松弛。站在他后,他的背影和窗外的雨幕融為一。竟在那一刻,有一瞬間覺得他孤獨又破碎。
“哥哥。”站了會兒,才輕聲喚一聲。
這樣親昵的稱呼,若是放在從前,這是相當冒犯,能掉腦袋的程度。可因為來了云煙城,許多規矩和忌能暫且拋開,裴煦不會跟計較。
他沒,只抬手把他前另一個茶盞斟滿。看到后,很自覺地走上前,坐到對面的位子上,小口的抿。
到的一刻,立刻皺眉挪開:“燙……”
裴煦瞥了一眼,眼中的嫌棄和無語毫不遮掩。
”你怎麼也上山了?今日問陳栢時,他說你要在書房讀書。“
裴煦放下茶盞,抬眼定定地向他,想到今日傳報來的人說的話,略帶了些笑意:“聽聞這座古寺求姻緣很靈,來看看是不是真的。”
“……”
季枝遙陷沉默,可他卻沒有想要繞開的意思,接著說:“聽人說你在觀音殿里拜了許久。”
理解到裴煦誤會的意思,非常想為自己辯駁,可今日又確實在那兒跪了許久,這件事百口莫辯。所以想了許久,只好著頭皮說是的。
知道這句話可能會讓裴煦不悅,卻沒想到后果如此嚴重。他這人雖然手段狠毒,但從未對說過什麼重話。聽完季枝遙說的,他先是喝了兩口茶,沒有再給的空杯續茶。
“看來是孤對你太好了,讓你覺得自己現下還有自由。季枝遙,人不能忘本。”
他說完這些,沒等解釋,從一旁出一把小刀,隨意丟到旁邊的桌上。嘭一聲砸下,屋屋外的人都被嚇了一跳。
裴煦:“你的本,便是你卑微得無法計史書的份,知道孤為何不殺你嗎?”
他停頓許久,答案呼之出,盯著那雙不忿的眼,“你以為我在攻城時不了解你們那個王朝的況麼?”
他站起來,單手掐住的下,著,沒多久就一片紅印:“按人頭數,當日死在太極宮外的皇室一個不差,又為何會多出你一個?”
季枝遙聽到這,便知道他想說什麼,不過是日日聽得那些,十幾年過去,已經不再因為這個到悲傷。當下緒來源,是之前當真以為這人留著自己的命是因為能夠把裴煦照顧好。而現在看來,他不過是無聊時缺個消遣,若不死,日后還會為他泄憤的對象。
“我份低微,陛下在皇室人中自然尋不到我。但若是清點掖庭宮,興許能看到我的名字。”
裴煦的煩躁來得毫無據,本想用那番話出氣,此刻卻覺得緒不減反增。
“被人踩多了便甘愿待在泥濘中,為唯一僥幸存活的前朝皇室,你沒有一點擔當。”
“不需要陛下激我,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做你希我做的那件事。我本不重視,哪有被人譏諷一生還反過頭來幫他們的道理?“
裴煦笑出聲,松開手,季枝遙跌坐在團上。
”你對我朝倒是忠心耿耿。“
”陛下所言差矣。“季枝遙直接打斷他,反正今日已經將他激怒,便不再在乎什麼分寸了,”我對新朝并沒有過多的期待,在我眼里任何人做皇帝都是一樣的,不會對我造什麼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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