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拜財神,卻拜妖?奪金妖是什麼?怎麼給它送子?”余嫻不通駭聞,一時反應不過來殘忍的路數,稍靜下心來再想過一遍,不瞪大雙眼,“金生水一說,最早流傳的原因是古人挖渠鑿井,以金取水。所謂奪金妖,大概就是吞吃金的活井了。那給它送子的怪談,不會是……往日常喝的井水里投嬰孩吧?!”
蕭蔚點頭,見氣急,趕忙接著說道,“這畢竟是一本三百年前的書,或許很多惡俗皆為作者杜撰,并非各地搜羅而來。且我只是略一看,才翻到這條,覺得這書和我們要找的東西可能有些關聯,也許余家祖上并不用這樣的法子。”
“我知道你是安我。”余嫻隨手翻撥著書皮,“但我也曉得,就算祖上沒作這件惡,也作了別的惡,他們的罪狀是無法被抹去的。罷了,我一定會通讀全書,努力找到與有關的怪談。”
蕭蔚卻按住翻開書頁的手,“里面殘忍惡俗之法頗多,不了的時候,就別看了。我們已曉得岳父浩然正氣,你不必這麼拼命。”
余嫻撥開他的手,“我知道,我會努力接人的復雜多樣,乃至畜生的復雜多樣。雖然你我相信阿爹為人,但我們終究不是為了好奇,自始至終,你與我一樣有著一顆探究真相的恒心,我們是為了知曉全貌,唯有知曉全貌,才能為其平反,不是嗎?”
“怕就怕,這件事,本不能平反。”否則,余宏將生死狀送來后,何不自己提起關于傳言與他本人相悖的更深的東西?他只是默許他們自行探尋,卻不在意結果。或許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他們查清了,也只能繼續藏下去。蕭蔚深深看一眼,但無論如何,還是要支持的決定,“開始吧。”
一人一本,都是平日里看慣了公文書籍的人,倘若再用心投,讀起來倒是很快。
待要睡時,余嫻終于吐了。的心思細膩,共之強,每每讀到殘酷之,總忍不住在心中還原場景,會無辜者的苦痛,傷心致使心胃泛酸,尚能接,直到頻頻想象出貪婪之人的臉,終于吐了出來。
“好惡心。”評價這本書,“真的好惡心。”
蕭蔚打了熱水來給拭渾冷汗,“看了小一半了,你真是很厲害。”
用茶飲漱口,舒緩了片刻,“繼續嗎?”
“今日晚了,明天等我回來再一起看吧,你一人看我不放心。我這本書里,沒什麼眉目,都是講如何以靈得財的。”蕭蔚問,“你呢?”
余嫻搖頭,“我這本與你相反,大多都是講如何利用生人行偏路求不義之財的,我懷疑踐行這些俗約的人其實只是有嗜殺人的怪癖,而非真的求財。”
“不相沖突,大概兩者都有吧。”蕭蔚將的書拿過來,看了幾條。
兩人同時回過味來,余嫻驚詫,“靈?生人?不正是嗎?”
“雖說如此,可并無做法。”蕭蔚將兩本書放在一起比對,“這是拓本,只能留有古書上原本的花紋字樣,若玄機在和夾層之中,恐怕是無法找到了。”
“其實這花紋,我方才就覺得有些奇怪。”余嫻偏頭看了一會,“很像阿爹機關上用的紋飾符號,余家的符號。我們剛婚不久,你背著我在書房中捯飭二哥送我的匣子,那晚我其實跟蹤了你,只須一眼我就看出了那是余家的匣盒。因為上邊有很多紋飾,是只有出自阿爹之手才會有的。”
蕭蔚一怔,“我借你大哥二哥之手,用當鋪收斂過岳父的不玉匣,逐一研習過,亦看過那些紋飾,卻并不一樣。”
“我這幾日正在看阿爹曾送給二哥研習機關的書籍,里面有許多他的旁批花紋符號,肯定有好些是你不會見過的。”余嫻便用兩指在書上截出一道繁復花紋中的一個角落,又調轉位置,再次截出這個角落,“拆開來看,這不就是我家的符號嗎?這些花紋,好像就是我家的符號顛倒方向、胡排位,湊在一起拼的。”說著,拿出擱置桌上的機關基礎,示意他翻開看批注。
蕭蔚接過手翻開看了一會,起初與俗商的花紋不盡相同,看得多了,確實找到不他不曾見過的紋飾來,再按照余嫻的說法,將俗商這本書上的花紋逐一截斷,果然就能看出批注的符號。
他凝神抬眸注視,“我想,恰好相反。不是拿你家的符號湊出這花紋,而是你家的符號,都拆自這本書的花紋,化繁為簡。這本書,要麼你阿爹看過,要麼,就是教你阿爹機關的人看過。”
“阿爹的機關必是余家祖上相傳,祖上是很通機關的,梟山的機關你也看見了,是極為浩的工程,歷代都要有輩出人才繼續完善與守護才行。”余嫻思索一陣,“既然這本書余家祖上看過,那麼至證明,我們通讀此書的方向并沒有錯。祖上一定有信奉這本書中的某個惡俗,且是深信不疑,奉為圭臬,否則不可能將書上花紋都拓下來作為家族機關的符號與紋飾。”
蕭蔚點頭,“今日也算收獲頗,可以睡下了。”他苦笑,遞了個眼神問余嫻,“被轉移了注意,現在不想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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