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忠知道為了給自己生孩子心都了大苦,常來探,一坐一陪便是一整日。曾發誓一定會治好的心病,前幾日還說起了一方神奇的玉匣,能令人心想事,決定弄到手給一試,李氏只當聽個閑話,并未放心上。
聽見梁紹清來問安,李氏沒有下床,只撐著子坐起,招呼他坐過來,“你去過老太太那了?”
梁紹清點頭稱是,“阿娘今日如何?”
李氏嘆了口氣,“有人拿名貴的參藥給你爹賀壽,你阿爹全給我用了,這一月下來,似乎是比之前好些。”
祁國府從來不缺珍貴的藥石,都是治標不治本的東西罷了。梁紹清把李氏的手放進掌心捂著,慢慢有了些熱,他才說道:“若我恢復男兒,活得尚好,阿娘你的病自然也就好了。與其這般吊著,不如讓我放手一試。”
“你近幾日,好像越來越喜歡說這樣的話了,以前從不在意的。”李氏一忖,“有想做的事?”
“建功立業,娶妻生子。”梁紹清垂眸,長睫在眼下映出扇影,“過了年,我便二十有六了,每日無所事事,實則有些不甘。這樣度日,縱然安百年,也覺無趣。”
兩相沉默,李氏只是拍了拍他的手,全作安。
“若不是怕祖母念叨,單就我自己來說,并不懼怕被索命。”梁紹清幽幽一嘆,“您也不是不知道,兒每日給自己找些樂子,就是怕哪天空下來,發現日子是這樣的了無意趣,想得深了,陷進去,自掛枝頭。”說著,他的眼神竟有幾分空起來。
“怎麼說這樣的喪氣話。”李氏嗔怪他,蹙起眉頭,“一個活生生的健全人,比我這個病弱還要喪氣。莫不是了刺激?你若覺得無趣,多結識些公子小姐,一起去玩,鄞江城還找不到一個說得上話的了?”
“有啊,可與我一般年紀的都家了,我一個未出閣的小姐,怎麼約那些有家室的男出來玩耍?不與我一般年紀的,也說不上話。獨約青年才俊吧,人家看我一個小姐赴約,覺得欺負我名聲,都不來;獨約孩兒吧,我心底知道自己是男兒,同一室也覺得不妥。”梁紹清循循善,“哎,阿娘又是個不喜歡熱鬧的,阿爹的壽宴都不出席,又怎會幫我下帖邀人?”
李氏一愣,淡笑道:“原來是這樣。你早說,這個忙我就是起不了也會幫你的。”思索片刻,“有了,往年這時候,元賀郡主會在蕪池舉辦冰嬉,男兒們擲球、拖冰床,婦們有的在冰上嬉舞,有的在一旁烤觀戰,很有意思。郡主本也與我好,加之喜歡看年輕的男們撒歡,你想見誰,我跟說一聲,讓下帖一道邀來,不會拒絕的。”
“阿娘也去?”梁紹清繼續發問,“您子好些的話,也該出去走走了,鄞江的貴婦們早換了一,您不去結結?”
李氏點頭笑道:“我不去,誰帶你?你阿爹不喜歡這些,只有我去,他才愿意去。”
梁紹清終于摒棄了空死的神,出兩排犬齒笑道:“阿娘,你真是我的好阿娘!”計得逞,他捧著李氏的手,在臉頰蹭,直白地說出了目的,“我帶您見一個人,您可要幫我說幾句好話,對我誤會頗多,平日里不愿意跟我玩。”
李氏警惕,“是子?你該不會對人家……”
“沒有,我只是想跟玩。”梁紹清一眨眼,坦然說,“因為長得好看。但是呢,夫君不是個好東西,我正想法子拆散他們呢。”
李氏皺起眉,輕咳了一聲,“這不是壞人姻緣嗎?夫君如何,自有分辨,你打著為好的幌子去摻和一腳,你又是什麼好東西了?”
梁紹清笑瞇瞇地,并不在意,“我也不是好東西,既然我和夫君都不是好東西,為何跟夫君玩,不跟我玩?”
李氏點破他,“你這樣賭氣,是為什麼?”
梁紹清一笑,“沒有原因,我就是想和玩,我不喜歡吹噓夫君貌的樣子,改明兒我也找一個貌的,跟比一比。或者我換回男裝,同夫君比一比,哪個更貌。”
李氏搖頭嘆氣,“罷了,你的年紀雖然有二十六,心卻還是個小孩兒,我做什麼問你這個問題呢。”一頓,又教育道:“但你不能再做些拆人婚姻的事,否則,我是不會幫你邀的。”
這可不行,梁紹清趕忙應聲承諾,安李氏,游說了好一會,終于敲定。
第38章 奴婢的命也是命
收到元賀郡主的帖子, 余嫻是極其納悶的。人嘛,曉是曉得,但不。誰都知道鄞江城有名的豪杰, 武將之后,年輕時跟隨父母前線沖鋒,不畏苦寒立下戰功,為名端朝的蓋世巾幗。的父親被封鎮國公,端朝非親王之不得封郡主,但不一樣, 是明艷的朝,熱烈如火, 獨一份靠自己被封為郡主,陛下說不仰仗父夫子, 功勛自掙, 元應賀喜,便將阜民的“元賀郡”賜給了。
同阿娘是一輩人,子潑辣, 卻是和阿娘不一樣的暴脾氣, 元賀郡主爽朗,不拘泥小節, 是個直腸子。相較之下, 阿娘有時候……嗯, 余嫻思考了一會,小聲地對春溪說:“有些乖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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