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

周沫知道自己想問什麽，但話到邊，又吞了回去。

有些問題，問沈青易不如問韓沉。

說：“老師，韓教授也走了，我能先走嗎？”

沈青易沒答，褚老師先調侃說：“怎麽，不願意和我們這些老學究待在一塊兒啊？”

“當然不是，”周沫說著，懇求的目投向沈青易。

沈青易首肯：“你先走吧。”

周沫如釋重負，十分激，“老師，那我先走了。各位老師，再見。”

……

從“逐鹿中原”出來。

周沫先給聞璐發了信息，告知陸妏被陸堯澄帶走的事。

聞璐回複道：謝謝你，我已經見到小妏了。

周沫：不客氣。

順勢又關心地問一句：和韓俟教授談的怎麽樣？

聞璐：不順利，他還是不願意把專利賣給我。

周沫：有陸先生也不行？

指陸堯澄。

聞璐：不行。陸堯澄最近陷輿論風波，韓教授不信他。

這倒是出乎周沫意料之外。

周沫忽然提醒：或許可以找韓沉幫忙。

聞璐：我也想和你提這件事，陸堯澄說了，韓俟是韓沉的四伯。

周沫沒想到聞璐思路轉這麽快，更沒想到風水流轉，轉這麽快。

之前還是和韓沉想方設法找聞璐，現在卻變聞璐轉頭拜托韓沉。

聞璐：能幫我問問韓沉麽？隻要能，什麽條件都好說。

周沫有點激：我試試。

發完消息，忙給韓沉打電話。

電話那頭響了許久，也沒接通。

想著韓沉可能太忙，先打車回家。

睡覺前。

周沫又給韓沉發消息。

下班了麽？

十分鍾後，韓沉那邊才彈出來消息：有事。

周沫：你先忙。

抱著手機，考慮要不要把聞璐想求他找韓俟買專利的事告訴韓沉。

韓沉那邊突然又彈出來消息：這幾天先別聯係我。

周沫：？？？

韓沉：我四伯來了。

周沫：我見過他了。

韓沉：什麽時候？

周沫將原委告訴韓沉，順道說了聞璐想買韓俟專利的事。

韓沉那頭沒消息，過了片刻，他回：我知道了。

周沫被弄暈，韓沉每次都這樣，什麽想法、怎麽辦，從來不說。

一句“我知道了”，之後呢？

該怎麽辦？

是要配合他，還是不用再心？

而且……

周沫更擔心，如果韓俟知道了和韓沉已經領證……

不敢往下想。

韓沉還讓這幾天先別聯係他，周沫更覺得惶惶不安。

……

療養院。

韓沉收起手機。

梁辛韻的手上韓沉肩頭，以示安。

韓沉抬頭向，愁容滿麵。

梁辛韻當然知道韓沉在發愁什麽。

一小時前。

韓俟突然出現在療養院，梁辛韻震驚不小。

他們不算許久沒見，畢竟梁辛韻一直都在扮演韓家的好兒媳，逢年過節，時不時會回韓家給韓老先生問安，也會見到韓俟。

梁辛韻自認，一直在盡力維護韓、梁兩家人的麵。

以前韓家人會因為姓梁，是和韓家門當戶對的兒媳婦，而對熱有禮，拿當一家人。

但自從梁辛韻決心從帝都離開，獨自帶著韓沉從韓家離開，韓家人的態度便變了。

盡管梁辛韻之後也在努力扮演韓家兒媳婦的角，但韓家人待不再像以前一樣親厚。

梁辛韻始終對帶離韓沉這件事不後悔，韓家人的態度也盡量不去理會，該做的表麵功夫，一樣會做，這是當年和韓沉父親做的約定。

但在東江遇見韓俟，梁辛韻不能不震驚。

“四哥。”梁辛韻先打招呼。

“韓沉在哪兒？”韓俟語氣儼然。

梁辛韻一瞬間慌，“我不知道。”

韓俟提醒：“你是他母親。”

“我是他母親，也不代表他一定會來找我。孩子大了，心氣兒傲，世界這麽大，他去哪兒都有可能。”梁辛韻企圖蒙混過關。

韓俟哪裏肯信的話，他冷冷道：“打電話，讓韓沉來見我。”

此話一出，梁辛韻就知道，韓沉來東江的事，鐵定瞞不住了。

韓俟絕對有百分百的把握，才敢如此篤定。

事到如今，躲並不是辦法，給韓沉打了電話。

韓沉也來了。

韓俟倒是沒怎麽訓斥韓沉的話，甚至也沒勸韓沉，讓他回帝都，然後給韓老先生認個錯之類的。

他上來就問：“你談了？”

韓沉十分淡定：“沒有。”

“沒有？我聽到的，可不是這樣，”韓俟微扶茶鏡片，“對方學曆不太夠，家世一般，你確定要和這樣的人往？”

梁辛韻愣了片刻，轉而看向韓沉，“你和誰往了？”

韓沉堅持：“我沒有。”

梁辛韻：“四哥，你是不是搞錯了？韓沉不可能談，他如果談，一定會告訴我。”

韓俟帶著淡淡的冷笑，之前儒雅隨和的氣質消失不見，“你剛才不還說，他心氣兒傲，去哪兒都有可能？這會兒又什麽都肯和你說了？”

梁辛韻被問住，一時無法反駁。

知道韓家人在意的癥結所在。

帶離韓沉是其一，更重要的是，韓家人眼裏，起了不好的示範，以至於韓沉回到帝都後，幾乎以和韓家恩斷義絕的方式從帝都跑出來。

“韓沉，配不上你，更配不上韓家。”韓俟目如炬。

韓沉微微握拳，“我沒有談。”

韓俟：“但願如此。”

梁辛韻實在看不過去，“四哥，韓沉都這麽大人了，就算，我們也不應該阻攔，他有他自己的想法，我們應該尊重。”

“他的想法就是和你一樣，當個默默無聞的小大夫？”韓俟說：“當初韓沉不學政法，非要學醫，我們尊重他的選擇，結果呢？USMLE考過了，卻回了國，回來也罷，在明德總院工作還算說得過去，至那裏是全國排名第一的骨科。現在呢？你告訴我，東大一院的骨科，排名第幾？”

梁辛韻：“這不是學科排名的問題，韓沉在明德總院做的不開心，為什麽不能離開？”

韓俟：“離開後他可以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