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一聲。
百里飛燕的手剛在兩邊石壁上一按,這面墻便從中間打開了。
章唯吃驚地張大了。
“公子,打開了!”
百里飛燕也吐了一口氣。
的確夠費事的,花了一下午的時間總算讓找到了室所在。
“章唯,你就在外面守著,我一個人進去。如果有人來了,你就咳嗽兩聲提醒一下我。”
“好的,公子。”
百里飛燕拿著亮石便鉆了室之中。
這間室比百里飛燕想象的要大,而且要大得多。
按理說整個后院都沒有這麼長的空間。
百里飛燕略微一思忖,又回想了一下這人的結構,便明白這間室應該在山部。
“真夠巧妙的!”
何止是巧妙,都可以用巧奪天工來形容了。
其他的暗室和通風管道與這兒不相連,而這兒卻與整個山相連接。
后面整座大山,都是笙花客棧的屏障。
真要是有什麼事,沙良峰就可以躲這里,再借由著大山下的暗道離開。
神不知鬼不覺,誰能抓他?
至于百里飛燕前些日子闖的那些機關暗室,都是為其他人準備的。
就是那些在暗中幫助沙良峰管理報的人。
而這個地方,百里飛燕猜測著可能只有沙良峰一個人知曉。
這才是他最后的仰仗。
百里飛燕翻看著放在架子上的賬本、書信,以及各種清單。
是越看越心驚!
其中就數寧國和堯國的最多,大晟國的不多,但上面出現的一些名字也讓百里飛燕出了一層冷汗。
還有一些跟妲列家族與寧國皇室都無關,百里飛燕細看之下,發現這沙良峰份還有更存疑的地方。
他稱呼堯國的禹王爺為義父!
三面間諜!!
他到底為誰辦事?
真正忠于的人是誰?
越看下去,百里飛燕不解的事就越多。
沙良峰,哪怕懷著前世的記憶,對這個人的了解仍然只是冰山一角。
而如今就所發現的,已然超出了的認知。
這還只是一部分,有可能還藏著更多的不為人知的真相。
前世直到百里國后過世,沙良峰也一直沒有暴。
有可能他真正的份都被自己帶了墳墓里。
但沙良峰卻萬萬想不到,他做好了最充足的準備,給自己留下了一筆巨大的財富,這一世卻突然間死在了百里飛燕的手上。
百里飛燕驀然回頭,著一整個暗室的報,心頭越來越沉。
不行,這個地方不能留著。
鄂旭君一定會派人返回這里,到時候這些東西都會落在他的手上。
以他的不擇手段和行事詭詐,這些報他一定能盡其用,到時候又不知道惹出多大的風波。
可能各國都會被他玩弄于掌之上。
百里飛燕想起上輩子,鄂旭君利用離間計,讓承平帝在關鍵時刻換帥,使得鎮北將軍府經歷了最慘烈的一次敗北。
他憑借著手中那一點點東西,就可以利用每個人的弱點達到他的目的。這要是讓他拿到了這些,那還了得?
可這些東西,百里飛燕又不可能一把火燒了個干凈。
也不能將他們給府,別說大晟國朝堂已經被敵國滲,就是承平帝夏侯庸,百里飛燕最不相信的人就是他。
“如果這個時候哥哥們在這里就好了。”
百里飛燕太需要一個幫手了。
“咦!大哥!對啊!”
百里飛燕忽然想到了自家的大哥,百里錦宏,他如今可不就在北境鎮守邊關麼。
雖然離這兒還有些距離,但那鄂旭君了重傷,還被毒王帶著逃走了,一時半會兒應該也顧不上這兒。
而自家大哥,重生后就沒有再看到他,本來就十分掛念他。
想到這兒,百里飛燕心頭一熱,迫切想見到自己的兄長。
從室里走出來,喚來了章唯。
“章唯,我現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讓你去做,不能出現半點閃失,你愿意去嗎?”百里飛燕鄭重對他道。
“章唯已經是公子的人了,公子讓我去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也一定全力為公子將事辦妥。”
“好,我相信你。”
百里飛燕相信自己這麼長時間的觀察沒有看錯人。
章唯值得信任。
當即寫了一封書信,到了章唯的手上。
“你速速前往龍尋關一趟,將這封書信親自到虎威將軍百里錦宏的手上。”
“虎威將軍百里錦宏!!”
章唯一個激,聲音都提高了些。
“是啊。”百里飛燕笑笑,已然猜到章唯想說什麼。
在其他百里家人班師回朝之后,只留下虎威將軍百里錦宏鎮守著邊關。
毫無疑問,他是北境人心目中的守護神。
因為有他和鎮北軍在,北境這些年才能過上安寧的生活,不用擔心敵國三天兩頭來打秋風。
可以說,百里錦宏這個名字,在北境比百里飛燕那一塊金牌還要好使多了。
對了,說到那塊金牌,那是十二歲凱旋而歸后,承平帝賞賜給的。
百里飛燕平日要這金牌也無用,就一直放在柜子底下。
這次出來,特地帶上了它,為的就是能行事方便。
不止如此,百里飛燕還將晉王夏侯昶給的那塊腰牌也帶上了。
畢竟皇儲的爭奪越演越烈,員之間派系分明。對晉王所屬的陣營員來說,晉王的腰牌也可能比皇帝賜的金牌要好使。
即便表面上都一樣,但辦事還是會分個親疏遠近的。
“居然讓我去找虎威將軍!”章唯半天冷靜不下來,在那兒激得轉著圈。
百里飛燕被他這模樣給逗笑了。
看到大哥這麼百姓戴,心里面也是由衷高興。
不枉大哥這些年為當地百姓付出,他們都是看在眼里的,也深深恩著。
“那你是去呢還是不去?”百里飛燕笑著問他。
“去,當然要去!就算用爬的,我也要去!”
章唯的子本來還穩重的,可此刻就像是個第一次牽姑娘手的小伙兒,表現得特別可。
還有一點點稽。
百里飛燕心卻越來越好。
“不需要你爬著去,你給我騎馬去、坐馬車去都行,一路花費公子都給你報銷了。只要要記住,快去快回,路上不要耽擱。”
說著,百里飛燕又從腰間取下一塊玉佩,到了章唯的手上。
“如果他們不信你,不讓你進去,你就把這個給他們看。”
鎮北軍大部分人都知道這塊玉佩,認出它便一定會讓章唯進去。
拿起這塊玉佩,也讓百里飛燕心頭一陣慨。
這塊玉佩,是大哥送給的,很是喜歡,一直佩戴著。后來又送給了二哥,作為生辰禮。
因為二哥很崇拜大哥,對這塊玉佩總是念念不忘的。百里飛燕最喜歡哥哥們,就轉贈給他了。
可也就是這塊玉佩,午夜夢回百里飛燕看到總是會想起難過往事。
因為前世二哥死的時候,手中就握著這塊玉佩。
而鎮北軍的人都知道這塊玉佩屬于虎威大將軍百里錦宏。
“公子,小人特別好奇,你跟虎威大將軍認識啊?”
“是啊,我們不僅認識,關系還很不錯喲~”
百里飛燕仍然沒有向章唯道出的真實份,并不是信不過他,而是不想橫生枝節。
何況這件事很急,也來不及細說,還是將這些事辦妥以后再說。
章唯驚喜。
“公子跟虎威大將軍關系好,那公子也一定是個天大的好人!!”
“聽你這意思,以前也沒覺得我是個好人啊?”百里飛燕忍不住問了句。
“嘿~”章唯笑笑,“公子是個好人這我知道,不然我也不會跟著公子。但得知公子跟虎威大將軍這麼,小人就徹底放心了。”
當章唯得知面前這位是虎威大將軍的妹妹,同樣聞名天下、在北境留下不朽傳奇的飛燕將軍時,那反應可就相當有意思了。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暫且不表。
百里飛燕又好生囑咐了一番,給了章唯銀兩,還將他小心喬裝了一番。然后趁著夜,將章唯送上了馬車,目送著他離去。
“賢弟——”
就在百里飛燕轉要回去的時候,聽到了一個悉的聲音。
百里飛燕僵在了那里,最不想看到的局面來了。
有那麼一瞬間,百里飛燕都想要拔就跑。
但最終,還是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轉過頭。
夏侯樽在笙花客棧外看到百里飛燕,一開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確認了一下的確是。
他當時就想要沖過來質問百里飛燕為何要跑,可神奇的卻忍住了。
一方面他對百里飛燕沒有把握,不知道對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而這一路,夏侯樽也深面前的人是個多麼有主見、有自己想法的孩子。
一旦決定了,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更加改變不了。
另一方面,夏侯樽也想要搞清楚百里飛燕來到北境,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如果只是為了殺鄂旭君,那不會滯留在這兒。
關心是一回事,但像夏侯樽這樣的男人永遠不會被沖昏頭腦。
看到百里飛燕從笙花客棧出來,還送走了一個人。
夏侯樽就在想莫非這客棧里面還藏著重大的,而百里飛燕也已經有了發現?
再想到那沙良峰可能與寧國七皇子鄂旭君有關,那他們這兒的可就非同小可了。
想到這兒,那點小兒之間的不快便被夏侯樽抑住了,也不急著質問百里飛燕了,他想要先搞清楚這兒的事。
“大哥。”百里飛燕出一抹笑,“你怎麼還沒走啊?”
夏侯樽哼了哼,“你還好意思問我?就那麼急著走,跟我當面打聲招呼都不行?”
“的確是因為當時況比較著急,這不來不及等大哥醒過來,也想要讓你多休息,不希再連累你了,所以才……”
“你說得倒好聽,不想連累不也被你連累了?”
他這是在干什麼?
剛才還在跟自己說,別計較這些,盡快搞清楚沙良峰的事。
可一開口,就忍不住去追究、去生氣。
但夏侯樽轉而告訴自己,以百里飛燕的頭腦和心思,他要是一句都不追問,那反而會懷疑他。
跟平時一樣,不高興就說,甚至有些無理取鬧都,這樣更不會起疑心。
“對不起啊大哥,上次的事真的謝謝你,要是你沒有及時趕到帶我走,我恐怕此刻都不能站在你面前了。”
“你也知道有多危險啊!那你還去?”
夏侯樽越來越生氣,都分不清是在演戲還是真實的了。
百里飛燕低下了頭,“大哥,有些事我沒法跟你說,但這件事我非做不可。我也知道給你添了不麻煩,所以才想著獨自離開。”
“那不行,你已經將我卷這件事中來了,那你就不能再輕易給我丟開。”夏侯樽開始耍起了無賴。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一路上耍無賴的次數太多,夏侯樽如今做起來是越發的練。
百里飛燕看了一眼夏侯樽。
雖然他表現得很正常,可以說是太正常不過了,但他的盤算還是被百里飛燕敏銳捕捉到了。
嚴格來說,也不是夏侯樽出了破綻。
而是百里飛燕了解夏侯樽這個人。
得知還留在尚水鎮,且剛剛還從客棧出來,但凡有點腦子的都能知道這里面有況,更遑論是夏侯樽?
在這種況下,想要甩掉他應該是不可能了。
與其讓他獨自去客棧后院調查,還不如主帶他去。
當然,唯獨沙良峰房間里的百里飛燕不會告訴他。
至現在不會告訴他。
夏侯樽跟了一路,百里飛燕也暗暗評估了他一路。
目前還沒看出太多東西,但他當皇帝比夏侯洙要好得多。
但百里飛燕也不會僅僅因為這點事,就去相信他,或者輔佐他。
這些都還要再等、再看。
離開夏侯樽,主要也就是擔心夏侯樽道破的份,不知道如何面對。
如今看夏侯樽沒有要拆穿份的意思,心里也輕松不。
而且也很肯定夏侯樽這種人。
不為一點小小所迷,真正清楚什麼東西才是最重要的,在一瞬間就做出了抉擇。
這人或許不適合為一個好的丈夫,但作為皇帝,擁有這份特質倒也不錯。
老實說,與這樣的夏侯樽相,百里飛燕自己也要輕松一些。
就怕夏侯樽弄出一副癡人的面孔,那才是最讓百里飛燕吃不消的。
也最討厭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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