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國公府。
靖國公夫人馮氏靠坐在羅漢床上,屋里擺了好幾盆冰,周圍一左一右分站了兩名丫鬟給打著扇,
明明是酷暑時節,可屋里卻十分涼爽舒適,然而馮氏的心里卻像是油煎般坐立不安。
忍不住再次問旁的嬤嬤:“馬婆子還沒有回來嗎?”
馬婆子就是那個被抓的廚房采買婆子。
此前安排在肅王府門口探聽消息的人說,沈明回來后,王府便請了宮中幾乎一半的太醫過去。
聽到這個消息,馮氏心中雖然覺得事沒朝著預料中的發展,卻也狠狠松了口氣,見這陣仗,沈明怕是命不久矣了。
可眼見著好幾天過去了,肅王府卻并沒有傳出任何王妃薨逝的消息,馮氏心里便有些慌了。
而整件事中,除了和嬤嬤,唯一參與并知曉此事的便是馬婆子,所以這個馬婆子自然不能再留。
讓嬤嬤找個由頭把人置了,可直到這時,們才發現馬婆子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
嬤嬤心里也很慌,卻還是安道:“夫人別擔心,那馬婆子的小孫子,可是在我們手上呢,想來即使被抓了,也不敢說什麼。”
馮氏聞言稍稍放了些心,忍不住了腕上一只通瑩潤的墨綠鐲子,
心里那種飄忽不定的覺終于安定了些。
至于說馮氏為什麼一定要對付沈明,原因很簡單,
因為沈明在被他們靖國公府退婚后轉頭就攀上了肅王,
覺得沈明得勢后一定會報復他們靖國公府,
靖國公府被流放的那幾年對馮氏來說簡直是噩夢。
實在不想再回到那樣的日子,所以沈明絕對不能嫁給肅王。
于是在沈明大婚之前,找人打算毀了沈明的清白,再把消息傳到肅王耳中,可惜最后計劃失敗了。
怕對方察覺,馮氏本沒打算再手,可自打知道裴霽居然對沈明上心后,以及上回宴會上肅王看裴霽的那一眼,都讓到恐懼。
生怕肅王因為沈明,而對付他兒子,甚至是整個靖國公府。
所以通過馬婆子輾轉找到那群山匪,讓他們把人糟蹋了,而后直接丟到街上。
這樣一來,肅王府將會為京中人的笑柄,而肅王惱怒之下便會厭惡起給他戴綠帽的沈明,自然就不會如何仔細的追查兇手。
可一切的想法都止于馬婆子突然失蹤。
卻在這時,丫鬟進來稟報,說國公爺請他去書房一趟。
馮氏聞言心底更加慌,卻又找不出理由不去。
等來到前院書房,看見丈夫坐在玉案后目沉沉的盯著,心里便愈發慌。
面上卻若無其事的聲笑問:“夫君喚妾過來有什麼事嗎?”
靖國公眼中有些失,冷聲道:“剛剛肅王府的人來過了。”
只這一句話,就讓馮氏徹底白了臉。
“你做了什麼就不必我多說了吧。”
“不用狡辯,肅王府已經把所有的證據都送過來了,”
“肅王殿下給了我兩個選擇,一是休妻,二是把事給大理寺,按律置。”
馮氏直接嚇得癱在地,知道,此時此刻,承認與否已經不重要了。
上前抓住靖國公的角,低聲哭道:
“妾知道錯了,可夫君就看在妾這些年來為裴家勞的份上,不要休了妾!”
都這把年紀了,若是被休,可要怎麼活?
靖國公見妻子這梨花帶雨的模樣,心中也有些不忍。
況且他被流放邊關的那些年,他一直覺得委屈了妻子。
他最終嘆道:“既然肅王府把證據送了過來,那殿下便不可能放過你,如今只能選擇暫時休妻。”
“你放心,念在你為我生了一雙兒的份上,我會悄悄將你送到江南安置,等過個三五年,再想法子把你接回來。”
他想了想,吩咐小廝去裴霽過來:“我記得阿霽的媳婦正好和肅王妃是堂姐妹,讓去肅王府走一趟,想來王妃看在一家人的份上,也不會太追究這事。”
馮氏聞言心中簡直哭無淚,靖國公并不知道沈明和沈明妍換親這事,
他一直以為和裴霽定親的從始至終都是沈明妍,為此他還曾夸過永昌侯府重義。
……
馮五回來,向封黎笙稟報靖國公府最后的理結果,
沈明在一旁聽著,倒也并不意外。不過要的就是馮氏被休。
漫不經心的轉了轉團扇,馮氏既然這麼厭惡從前的生活,那就讓對方過得連從前都不如。
馮五看向沈明道:“知道您醒了,永福那小子便說要過來給您請罪。”
沈明擺手笑道:“請什麼罪?我該獎賞他才對,若不是他,殿下怎麼會那麼快找過去?”
“對了,聽說他從馬背上摔下來,如今怎麼樣了?”
“王妃別擔心,太醫說他腦部有些震,吃點藥多休息一陣子就沒事了,”
封黎笙卻一直沉默著沒說話,事看似都解決了。可他直覺并沒有完全查清楚。
就比如那匹無緣無故沖進人群的瘋馬,以及永福如此巧合的被甩下了馬背。
還有恰巧出現的那個暗影閣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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