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我忘了……”時歡搖搖頭,苦笑。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太近,總讓人容易忘了一些場面上該有的面子……明明自己其實深諳此道。支著下頜,看著顧辭玩手指玩地不亦樂乎的樣子,“只是……送些什麼好呢?”
林江正打發了手下離開,聞言嘻嘻一笑,“這不,咱們公子知道大小姐肯定無暇主義這樣的小事……所以,代為準備了!”說著,咧一笑,一口白牙……
锃瓦亮!
時歡看著那笑容,頓時預就不大好。果然,對方大手一揮,將那布袋子取下,出一棵植……
一棵本該在秋天盛放、如今卻在盛夏季節開地正艷的……白的花。
小小一棵,花朵卻多,綴在綠葉間,白綠相間看著甚是沁人心脾。
但前提是……這不是一棵最近鬧得滿城風雨的白花的話,時歡覺得自己也一定是極喜歡的。但它偏偏就是……不管為何它會反季節怒放,也不管顧辭花了多大代價找來的,只單單它是白花,時歡就覺得腦殼疼。
最近聽見這倆字都覺得腦殼疼。
哦,不對,是四個字。瞧,已經恍惚到數數都不會了。
偏……林江沉浸在自己的緒復雜的世界里,本看不到時歡的臉,他眉飛舞地像時歡介紹這麼一棵玩意兒到底有多麼價值連城,“大小姐,您莫要看它只是一株花!但是……您知道的,名貴的花,那是相當名貴!”
時歡支著下頜,眉角在跳,當然知道名貴的花相當名貴……祖父院子里那些熱了要遮、風大要擋風、下雨要遮雨的花,可比人貴。
“而且,它不僅僅品種名貴!最重要的是,它是一棵在夏天盛開的花!您知道這有多難得嗎?如今城中人盡皆知,太子殿下酷花,整個務府就差張榜單高價懸賞白花了,可見難得!”
林江整個人都于一種看起來格外的神狀態,旁人什麼表早已不了他的眼了,他渾然忘乎所以,“還有還有、這盆兒,大小姐可知道,是上好的青花瓷,可不是有錢就買得到呢,是前朝太妃心之!”
時歡按了按太,半點不想質疑前朝太妃尸骨已寒不知道多年,他林江又怎麼知道對方心不心一只花盆呢。
只腹誹,務府興許會張榜尋找,但絕對不會高價懸賞——這一懸賞豈不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臉,將平日里貪沒了多油水這件事大刺刺地公之于眾了?
時歡微微偏頭,同顧辭低語,“你想出來的?”
饒是林江再如何跳,卻也沒有膽子在這樣的事上胡來。給他這個人膽子的,顯然就只有顧辭了。時歡按著太,無奈,搖頭……
顧辭還在把玩時歡的手指,仿佛這是天底下最好玩的事。聞言也沒在意,只溫和著眉眼解釋道,“左右他要鬧,便陪著他鬧唄……總不能讓他一人唱獨角戲吧?”
皇帝心思重,即便看起來對那個兒子有些疏忽了,但顧言晟這些年來的喜好想必皇帝都稔于心,顧言晟什麼時候喜歡過花?即便顧言晟自己說喜歡,但派個人去東宮看一看就知道,偌大東宮范圍,怕是都沒有一株花的地位。
這謊言,大抵也是不攻自破。
如今皇帝還未起疑,那是因為兒沒信顧言晟會喜歡那花,估計在皇帝的心里,估著顧言晟的這一出大抵也就是折騰一下務府罷了。
只是,生辰宴用花……雖能取長壽之意,但用白花,就有些無法自圓其說了。
他朝著那花努努,解釋道,“如今盛夏季,并非花的花期。但偏偏在大極北,又一座高山常年覆雪,山腳下比此要冷一些,到了冬季更是不見飛鳥走。同樣的,人煙也稀。”
時歡沒說話,人卻安靜了下來,看向顧辭,支著下頜的手輕輕擱下,等著他的下文。
顧辭收回目重新落在時歡指尖,于他來說,這價值連城的白,哪有這丫頭青蔥如玉的指尖好看?他目和緩,“那山腳下僅有一村莊,名喚長壽村。村子里多是老人,各個古稀已過,曾經青冥還去探訪過,找尋長壽的。”
青冥還會做這樣的事?
在時歡看來,青冥是一個格外隨意而淡泊的人,并不會去刻意追求一些什麼。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問,“那他找到了嗎?”
“顯然沒有。”顧辭搖搖頭,表卻淡了一些,“長壽的沒有找到,他卻發現那邊幾乎家家戶戶都養白,村民說那是一代代傳來的說法,說白是長壽的象征。興許是因為氣候的關系,那的白花期都要早許多,大抵就是這個季節。”
時歡蹙眉,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大對勁,想了一會兒,才問,“所以……表哥這是,歪打正著?”
偏偏就是白……偏偏就有這麼一個長壽村“供奉”著白……
顧辭有些心不在焉,勾了勾角,“興許吧……太子殿下運氣一向不差的。”
其實,不算歪打正著。
彼時這丫頭離開帝都去江南,自己在瑞王府吃了幾日酒,嗯……心緒不好的時候拉著顧言晟絮絮叨叨的,說什麼要找一常年冰封的村落,去那里孤獨終老,養一株白云云……
當然,這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同這丫頭說的——酒醒以后連自己都覺得那樣的自己實在有些丟臉,若非不了顧言晟,換作旁人可能都要被自己滅口了去。
其中彎彎繞時歡自然是不知道的。
聞言,也只是點點頭表示贊同,顧言晟的運氣的確是好的,畢竟,在世人看來,游手好閑不學無的顧殿下了最后的贏家,可不就是運氣好嗎?
“所以,師兄的意思是……要我將這花在生辰上送給表哥,好全了表哥心來的……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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