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不歡而散
白行看起來格外開心,一邊招呼著姬無鹽坐,一邊轉就要小二再去添幾個招牌菜來。
“不必麻煩了,白公子。”姬無鹽攔了,說明來意,“今日邀赴約,便是在這茶樓中,時辰差不多了,過來打個招呼就走。”
被白行拍了一腦袋而稍稍正經了些的陸江江一尋思,嗅出些許不大對勁的氣味來,狀似無意地問了句,“倒是巧合,風塵居偌大酒肆,沒想到裏頭的姑娘也喜歡此茶樓?”
因著對對方最初的印象,姬無鹽對陸江江的客氣裏帶著幾分疏離,卻也並未失禮,“興許是的,換換口味嘛。”
模棱兩可,陸江江並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聽說……今日太子在此設宴。
待姬無鹽離開,陸江江腦子裏仍在盤旋著這件事,他不大清楚姬無鹽是不是邀於東宮,這幾年東宮和陸家的關係有些微妙,或者說,陸家在朝堂之上的位置有些微妙與尷尬。
乍一看,四世家,寧、白兩家分別位列皇帝、皇後一脈,即便是沒落的上家,當初也是因為得罪了貴妃而被迫離開,四之其三都站在東宮對立麵,這樣的況下剩下始終保持中立的陸家也注定得不到東宮信任。
可皇室子嗣不,看眼下的況,這天下遲早是東宮的。
陸家不及寧白,寧家勢力盤踞朝堂、江湖半壁江山,未來無論是誰的天下,寧家都能安枕無憂。白家有皇後撐腰,即便東宮上位新帝登基,為了那點兒史書上的名聲,想必也不了白家百年富貴。
陸家卻不同,陸家想要站穩腳跟甚至更進一步,就必須站進東宮的陣營之。
他兀自盤算著,也不知道收到的消息準不準確,白行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以為對方還在想著姬無鹽,一張臉頓時又耷拉了下來,警告道,“不是你能的,你那些個心思統統給本公子收起來!”
既像護犢子,又像宣誓主權。
陸江江打量著白行的表,忽地扯開了一抹笑意,緩緩靠向椅背,“男未婚未嫁的,我怎麽就不能有那些個心思了?莫不是……你看上了?”
“你瞎說什麽呢!”白行聲音都高了,四下看了看見無人注意,才道,“莫要瞎說,人姑娘以後還要嫁人的。祖母喜歡,托我照顧,我不過是將當作妹妹罷了,白家無,有個妹妹也不錯的。”
“真不是那心思?”
白行肯定,“真不是。”
陸江江似是鬆了一口氣,最後一點兒探究消散,“既如此,我便也不遮遮掩掩了。我瞧著這姑娘好的,也是真心的有幾分喜歡,原想著你若是在意,我便將那幾分喜歡下了,左右……也就幾分。你既不是那心思,我便也就不著了。”
白行想也不想,拒絕道,“不行!”
陸江江頓時也起了幾分脾氣,“怎地就不行了?我已經問過了你,你也說不是那樣的心思,那我怎地就不能喜歡人家姑娘了?白行,你莫不是真以為是你白家的千金大小姐了不,我陸家還攀不上了?”
白行似是被衝撞地有些意外,抬了眼認認真真看向對方,往日溫和的臉上半分表也無。
他說,“若真是我白家的姑娘,在萬千寵裏錦玉食地長大,便是你隻有一分喜歡,我也不攔你。因為在罐裏長大的姑娘,你若不付出十分的真心自是打不了,何況,有我白家在後麵,誰敢怠慢了去。可是陸江江,姬無鹽不同,的後沒有足夠名正言順的後盾,即便你有十分真心,你……也護不住。”
陸江江給自己也倒了杯茶,端著茶杯遮了勾著的角,冷嘲熱諷,“怎地就護不住了?我陸家雖不及你白家顯赫,卻也是這燕京城有頭有臉的,不至於護一個姑娘都護不住。”
話既到了這份上,便也不必含蓄著遮遮掩掩了,“陸夫人由著你找一個酒肆琴師為妻?彼時你大哥那樁淋淋的先例你忘了?”
陸家長子陸鳴鳴,早年喜歡一位舞姬,為了對方不惜與家族決裂準備帶著舞姬連夜私奔,誰知,被提前得知的陸夫人早早地抓了人姑娘,當著陸大爺的麵,直接丟進了湖裏……
可以說,陸大爺是看著自己心的姑娘在冬夜的湖水裏掙紮地死去的。之後沒多久,陸家大爺就娶了陸夫人安排的姑娘,據說親當日陸大爺直接臥床不起,說是病重。
那日代替新郎拜堂的就是陸江江。
這是陸家的痛,陳年舊傷,也是導致陸家長子與母不睦的直接原因。
陸家上下對此事更是三緘其口、諱莫如深,哪怕明知這隻是飾太平,卻也無能為力。
這會兒白行直指此事,陸江江臉“唰”地一下就變了,“啪”地一聲將手中茶盞重重擱向桌麵,滾燙的茶水四濺落在手背,瞬間染了一片緋紅,他卻半點未曾顧及,隻怒目看向白行,聲音冷沉又肅殺,“白行,既然說到這了,再說也不過話不投機半句多,我今日就將這話擱這了,那姑娘……我倒是要看看,護不護得住!”
說罷,拂袖而去!
徒留白行在原表莫測地坐了一會兒,最後歎了一口氣,也離開了。
終究是……不歡而散了。
……
白行和陸江江約在二樓,而百合約在三樓雅間。
姬無鹽並不知道在離開之後發生在這兩人之間的對話和矛盾,一路上了樓,敲了門,進門之後看到隻有百合一人。
並不意外,寒暄之後落了座,才問,“楊公子呢?”
百合起為沏茶,俯之際輕笑著解釋,“楊郎臨出門前說是楊大人有話代,派了小廝過來說是耽擱半盞茶的功夫,無鹽稍待片刻,先喝杯茶解解暑,外頭很熱吧?”
酷暑已過,午時卻仍暑熱難耐。
姬無鹽點頭道好,注意到此屋子竟是連窗戶閉,整個屋子裏風都沒有一,著實悶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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