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不見,蘇南轅滿下胡茬,雙眼烏黑憔悴,全然不見昔日的神明爽俊,慣來話多的他卻一
反常態,沉默的像河底石頭。
蘇南轅坐在自己院中的石階上,半邊子懶散地斜靠在地,手中抱著一壇烈酒。
此時日正盛,蘇南轅喝了口烈酒,抬袖遮了遮刺眼的。
蘇南枝忍不住抬腳,踹了踹蘇南轅鞋底:“醉鬼、慫包,起來。”
“什、什麽?”蘇南轅醉醺醺地沒反應過來,不太確定道:“枝枝你竟喊我……慫包?醉鬼我認,這慫包我不認!我用一柄戰戟殺破敵陣時,是何等神武不凡,哪裏來的慫?我蘇南轅這輩子都不知道慫字怎麽寫!”
“那你對阿瑯,怎麽這麽慫?”
聽了這話,蘇南轅緘默不言,悶悶喝酒。
蘇南枝踢開幾個擋路的空酒壇,抬手在鼻尖前扇了扇,喊道:“言斐,你扛二哥去洗個澡、拾綴拾綴,待會兒要去禧悅樓參加阿瑯和宋潤公子的定親宴,這副醉鬼模樣,去了別鬧笑話。”
推開院門的溫言斐走來,和曜夜一起,不由分說地把蘇南轅扛走,扔進浴桶裏,利索地洗了個澡,又找人剃了他的胡渣。
收拾了半時辰之後,蘇南轅才清清爽爽地出現蘇南枝麵前。
蘇南枝歎了口氣,看著要死不活的蘇南轅道:“今天是什麽日子?”
“五月初七。”
“我問,五月初七是什麽日子?”
蘇南轅不回答。
“今天五月初七,阿
瑯的訂婚日。”蘇南枝落座,兀自喝了杯茶,言語簡一針見,專往蘇南轅心窩子刺:“二哥,從前你如何待阿瑯,我便不說了。可你如今慫的像還沒下雨就躲進殼裏的頭烏。你天不怕地不怕,卻唯獨對之事慫得不行。”
“今兒我便把話撂在這裏,你今日還這麽慫,你就活該後悔一輩子!”
蘇南轅被數落的悶聲不吭。
“你怕馮清瑯不喜歡你,可你不說出來,馮清瑯怎麽知道你心意?你不說出來,你又怎麽知道馮清瑯的心意?”
“是表達,而不是藏匿。”
“喜歡,要用說出來。”
“暗,也是。”
蘇南枝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撂下一句重話:“今日你若再慫,二哥,我看不起你一輩子。”
“我也是。”溫言斐很合時宜地接話。
蘇南轅咬了咬牙,沒說話!
蘇南枝歎氣道:“言斐,帶上沐暖,上子桑叔和春盛裴公子,我們去禧悅樓,參加阿瑯定親宴!”特地咬重了後麵七個字。
……
******
禧悅樓。
今日馮清瑯梳著致的墜馬髻,步搖簪發,戴著金鑲玉蘭花耳璫,穿著丁香收腰水袖長,一顰一笑、一言一語間風韻流轉,令人難忘。
手中掐著絹,正趁人不注意時,踮起腳尖翹首以盼,像是等待誰,卻又擔心誰不來似的,一彎心描過的柳葉眉輕輕蹙著。
蘇南枝將厚禮遞給丫鬟後,笑著朝馮清瑯
走去:“阿瑯,恭喜啊……”
“殿下來了,快請雅間上座。”馮清瑯笑著回答,忍不住朝蘇南枝後看了看,見到蘇南枝後時溫言斐,溫言斐後空無一人時,眉目間劃過淺淺的失。
蘇南枝察覺了馮清瑯的微表,佯裝無意道:“二哥,今日可能來不了了。”
馮清瑯失更甚,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盡力調整緒,扯出一抹不算好看的牽強笑容:“像是蘇將軍瑣事纏,不能來也理解。”
心裏卻罵,蘇南轅你這王八蛋!
蘇南枝歎了口氣。
此時宋潤也走了過來,朝蘇南枝行禮後,也忍不住問道:“蘇二公子沒來嗎?”
“他啊……”蘇南枝發現這二人似乎過於關注蘇南轅,便誠懇地如實相告道,“二哥或許來,或許不來。”
宋潤溫雅如玉的眼眸,看向馮清瑯,輕聲問道:“若不然,我讓小廝再去請蘇將軍一趟?畢竟你與他是好友,他應該會來參加你的定親宴,或許是他在路上遇到了什麽難事耽擱了時辰。”
馮清瑯垂著眼眸,沒說話。
宋潤見不得落寞神傷的模樣,歎了一息,說道:“我親自去請蘇將軍——”
“不了。”馮清瑯拉住他。
接著,便聽到一道滄桑低落的悉聲音響起:“不必特地跑一趟,抱歉,宋兄臺,我來遲了。”
蘇南轅手中提著禮盒,穿著石青闌衫,正緩步走上樓梯。
馮清瑯與蘇南轅對視了一眼,說不
出是什麽心,對視一眼後,倉皇移開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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