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走遠后,茗音回頭掀開珠簾,垂眸道:“王妃,您請。”
宋絮清凝著的眼眸收回了些許,若有所思地‘嗯’了聲。
臥閣,顧沁寧端坐在床榻外側,瞥見宋絮清時,眼眸閃過一抹笑容,起道:“宋姑娘,好久不見,還未來得及恭賀你新婚之喜,便你過來賀我宮了。”
“這是應該的。”宋絮清臉上的笑容未變,隨著走到桌案側坐下,“不曾想顧小姐會在今日東宮,收到請柬時也沒有時間尋些姑娘家喜歡的玩意兒帶來。”
頓了頓,不不慢地道:“若是能夠帶些糖餅,也能解了顧小姐的思鄉之愁。”
話音落下后,宋絮清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顧沁寧。
然而顧沁寧的臉沒有過一停滯,就連注茶水的作也沒有停頓毫。
作沉穩地將茶盞注滿茶水,挪至宋絮清跟前,道:“思鄉之愁也不知是塊糖餅就能解決的,若哪日能有空回去看看,才算是了卻了心愿,不過我是沒有這個機會了,只能靠兒時聽聞的故事,勾勒描繪出記憶中的家鄉。”
宋絮清眉梢挑起,呷了口茶水。
顧沁寧挲著杯盞上的花紋,頓默頃,抬眸沉沉地看著,“聽說姑娘也喜歡聽話本子,我途經陘州株洲之時,也曾聽聞當地的些許小故事,姑娘可要聽聽?”
宋絮清眸閃了閃,“你說。”
“姑娘可曾聽聞過陘州尹氏。”顧沁寧抿了口茶水,緩緩問到。
陘州的事,宋絮清自然是不知的。
顧沁寧似乎也覺得這個問題突兀無趣了些許,眼角流出些許暗淡的笑意,道:“沒聽說過也是正常的,陘州尹氏早就在十三年前的深夜中,一夜之間被滅了門,此后世間再無尹氏族人影。”
“滅門?”宋絮清間了,眉眼蹙起:“你又如何得知?”
“那年我七歲,恰好就在陘州。”顧沁寧杏眼含春道,“尹氏在當地是出了名的大家族,富甲一方,平日間多行善事,我在陘州時,也曾過尹氏的恩惠,前日我還瞧見尹家小小姐對著夫人撒,祈求明日能夠出府游玩,翌日再去尹府門前時,只瞧見了大片大片的水。”
“陘州州府人們前來清理院,抬出了一又一尸,最小的不過兩歲。”顧沁寧嗓音輕著,補充道:“是尹府的小爺,尚學會走路沒有多久,便離開了人世間。”
落在桌案上的手微微抖著,宋絮清垂眸睨見,不由想著那得是多麼慘烈的場景,“可知是何人做的?府可曾查案?”
“查了,說是山匪們眼紅尹家家產故而下山掠奪,不出三日就查清了案子,府捕捉到的山匪們在案子查清的當日斬首示眾。”顧沁寧啞了啞聲:“尹府上下包括仆人在,整整七十余人,一夜之間沒了命。”
白玉閣中彌漫著淡淡的悲傷,這個故事沉悶的得人不過氣來。
宋絮清微微抬眸,瞥見顧沁寧眼眸中的紅時,稍稍愣了下,心中頓時有了個猜測。
沉須臾,意氣自若地問:“那位撒要出門的尹家小小姐……”
“死了。”顧沁寧截斷的話,語氣中帶著些許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斬釘截鐵,“即是滅門,自然也是死在了那一夜。”
宋絮清眸鈍鈍地著,久久沒有言語。
久到白日間燃著的燭火倏爾燃了一下,顧沁寧才道:“這個故事是不是太嚇人了,早知我就換一個講給你聽了。”
宋絮清緩緩地搖頭,“我只是在想,這群山匪手段未免過于毒辣,孩都不放過。”
顧沁寧笑了下,笑著笑著,垂下了眼眸,“若是留下孩,指不定等他懂了事便會上門報仇,自然是滅了滿門來得干脆利落。”
宋絮清看著的神許久,緩緩地端起茶盞呷了口清茶。
可能是真的怕嚇到了,顧沁寧又換了個故事,這回講得是株洲的事,不過故事卻不像陘州那般悲涼,反而是講了個男好相許諾的故事,聽著心倒是爽快了些許。
門扉被人敲響時,顧沁寧正講到姑娘和小生婚前一晚,株洲滿天的煙火照得黑夜宛若白日。
敲門的是茗音,探頭進來道:“姑娘,殿下差人來傳,現下可去前廳見客了。”
謝子衿應了聲好。
宋絮清聞言,也站起來,端量了片刻,道:“那我就先去前廳,不打擾你了。”
“宋姑娘慢走。”顧沁寧也不留,起將送至門口。
宋絮清眸掠過垂眸淡笑的茗音,在宮人的帶領下,慢步離開了白玉閣。
走出白玉閣時,回眸沉沉地看了一眼,不過須時雙目收了回來,落在遠時的雙目恰似清澈見底的河流,湍湍流過。
并不覺得顧沁寧說到的故事,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就是淡淡描述時眸中一閃而過的悲涼,已經不能讓不往深想。
澤川還在院外等著,見走出來心中稍稍松了口氣,他眼眸掃過后的院子,領著宋絮清向正廳走去。
走到半路時,宋絮清頓了頓腳步,住了澤川。
澤川轉過來,“王妃。”
“你可知陘州尹氏。”宋絮清問。
澤川靜了片刻,頷了頷首。
宋絮清纖長錯落有致的眼睫了,“真是山匪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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