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姐,幸虧是你來了,要不然我非得被燙傷不可。”
宋笑著道謝。
陶蔓茹有些不好意思,這小姑娘怎麼跟傳言不太一樣,還禮貌,俗話說手不打笑臉人,既然對方態度這麼好,也不介意賣個好。
“炒糖的時候油溫不能過高,要用小火慢慢炒,也不能往里加冷水,否則就容易濺。”
宋在心里記下,甜甜地說道:“還是您厲害,我以后得多跟您學習。”
陶蔓茹最喜歡看人,被這麼好看的小姑娘盯著,心臟怦怦跳,臉也有點發熱,捋捋頭發,嗔了宋一眼,“什麼您不您的,白白把我喊老了,我十八歲生的大寶,今年也才三十六呢。”
“真的嘛!陶姐您不說,我還以為三十出頭呢!”
宋倒是沒有過于吹捧,陶蔓茹臉龐白凈,許是笑心態好的緣故,長得很顯年輕,烏黑的頭發用一桃木簪子挽在腦后,出飽滿的額頭,干脆利落,上穿了件藍灰的斜襟褂子,灰撲撲的掩住了玲瓏的段,反倒把潑辣豪爽的氣質凸顯出來。
陶蔓茹被哄得心花怒放,捂著笑兩聲,將來時挎著的籃子拿過來,揭開黑布,出里邊的青菜,有韭菜,茄子,西紅柿,還有幾個蛋。
“家里也沒什麼好吃的,妹子別嫌。”
宋眼睛里滿是驚喜,“難得天氣轉冷了,還有這麼水靈的韭菜,炒個韭菜蛋開開胃。陶姐中午就別走了,留這吃飯吧,我廚藝不好,還盼著跟陶姐師呢。”
說的俏,陶蔓茹也不是難纏的人,爽利的應下來,洗洗手就要去和面餅子,紅燒燉的噴香爛,在邊上一圈玉米鍋,簡直絕配。
兩人忙的熱火朝天,不一會,香味就飄了出去。
“嫂嫂嫂嫂!”
宋聽到陸平安歡欣雀躍的聲音,抬頭看去,見他渾漉漉的,像條小泥鰍,呲溜一下鉆進灶房。
吃了一驚,“這是去哪瘋玩去了,服都了,也不怕著涼。”
陸平安笑得見牙不見眼,舉著一條活蹦跳的鯽魚,跟獻寶:“嫂嫂你看!鍋鍋捉的魚!”
“娘咧,這麼大的鯽魚,得有二兩重了吧。”
和面的陶蔓茹空看了眼,發出一聲驚嘆。
這年頭家家戶戶吃不飽飯,糧食不夠吃,自然有人把主意打到村西邊的河里,沒撈魚,因此河里的魚都了,見到人就躲,像這條二兩重的鯽魚估計躲了一年了。
“陸兄弟真有本事啊,居然能捉到這麼大的魚,正好燉個鯽魚湯,給平安補補。”
宋才不管什麼魚不魚的,此時滿腦子都是前世陸平安被河水泡發的尸,沖陶蔓茹出一抹勉強的笑意,“陶姐,你先看著火,我領這孩子去外面水。”
從墻上摘下一個巾,把陸平安牽到下,幫他頭發。
陸平安被扯痛了頭發也不敢支聲,不知道有魚吃了,嫂嫂為什麼還不高興。
宋看著他悶悶不樂地垂著頭,從回憶中驚醒,反應過來自己失態了,趕先道歉,“小平安,對不起,剛才嫂嫂在想事。”
將巾搭在胳膊上,然后托起陸平安的小臉,注視著他的眼睛,“嫂嫂只是太害怕失去平安了,嫂嫂以前掉過河,知道差點被淹死有多難。平安答應嫂嫂好不好,以后盡量下水,能不下就不下。”
陸平安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惹嫂嫂生氣了,原來嫂嫂是擔心他,他眼睛忍不住紅了,猛的撲進宋懷里,摟著的脖子不放,“平安以后再也不跟著鍋鍋下水了,嫂嫂別不要平安。”
宋心都要被他喊化了,“不難了不難了,嫂嫂錯怪平安了,該怪哥哥……”
這時,陸悍荇推著獨車回來,車斗子里沙子堆得冒尖,淅淅瀝瀝往下滴著水,在后方留下一道長長的水跡。
看著那些水,宋就猜到他應該是從河里撈的沙子,用黃泥弄磚胚子不太耐用,還得需要加上稻草跟沙子。
他上的裝扮跟陸平安差不多,赤著上,挽到膝蓋往上。
他黑的頭發漉漉的,深邃的眉骨,棱角分明的下頜,豆大的水珠沿著他被太曬得發黑發亮的膛落,著膀子干活的男人,無疑一舉一都充滿著力。
年輕蓬,實,極富力量。
宋的臉不由自主開始發熱,心也滾燙起來。
但想起他剛才辦的事,還有點生氣,將巾往他上一扔,瞪了他一眼,牽住陸平安,便一頭扎進灶房。
陸悍荇用大的掌心,胡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沉沉盯著小姐走間扭起來的腰肢,跟河邊的柳條一樣,隨風擺,韌極好,若是能攏在掌心把玩……
等影消失,他這才淡淡地看向手中的巾。
怎麼不高興?
是嫌他捉的魚太?
陸平安一腳踏進灶房,猛吸了吸鼻子,“好香啊。”
看他饞的小花貓一樣,宋用手指蹭了蹭他的臉蛋,故意兇道:“因為平安今天下河了,做危險的事,嫂嫂不開心,所以要罰平安吃一塊紅燒。”
陸平安著脖子躲,一把抱住宋的,眨眨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笑得跟地主家的傻兒子一樣:“平安吃一塊,嫂嫂就能多吃一塊!”
陶蔓茹在旁邊看著,也覺得心里發暖,調侃道:“看看這叔嫂倆親近的,就跟母子一樣。”
宋陸平安的頭,笑著回道:“是這孩子聽話,招人喜歡。”
陶蔓茹看了眼院子外面,在毒辣的太底下,揮汗如雨,埋頭劈柴的陸悍荇,然后用胳膊搗了搗宋,眉弄眼,“你啥時候生個自己的孩子啊?”
生什麼孩子?
才嫁給陸悍荇兩天啊。
就算陸悍荇是個迫擊炮,也不可能這麼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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