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蘇語速平緩地,“另外,我想提醒各位一下,這件事的關鍵,不在于照片是誰拍的,短信是誰發的,而在于,陳先生出軌是否屬實。”
陳修孝冷冷盯著,口說,“當然不是真的!弟妹,看在硯懷的面子上,如果你能真心悔過,我們也許會原諒你的一時糊涂!”
沈未蘇看了他一眼,“真不真的,口說無憑——陳先生不會以為,我手里就那兩張照片吧?”
陳修孝臉一沉。
沈未蘇把手機掏出來,把他的話原樣奉還,“陳先生,看在周硯懷的面子上,如果你能真心悔過,我也許會原諒你一時糊涂。”
“你……”陳修孝瞪著的手機。
沈未蘇找出一段錄音,手指一按就要播放。
病床上的周瓊姿忽然一躍而起,沖過來,一把將手機奪過去,狠狠地摔在地上,崩潰道,“別說了,別說了!你們都出去!我誰也不想見!”
陳修孝一把抱住,涕淚流,“瓊姿,我發誓,我這輩子只你一個,你信我,如果不信,我證明給你看!”
說著,扭頭走到床邊,看著放在那兒的一把水果刀,舉起來,狠狠落下,瞬間,一只小指被剁了下來。
周瓊姿尖一聲,撲過去摟住他,陳修孝也摟住,兩個人一起放聲大哭。
看到這一幕,沈未蘇覺得也沒有再爭辯的必要了,轉離開了病房。
下了樓,正往路邊走,后有人跟上來。
周硯懷跟走了幾步,出聲,“上車。”
沈未蘇沒拒絕,跟他上了車,說,“麻煩送我去附近商場,我買只新手機。”
周硯懷沒吭聲,沉默開車。
到了商場,沈未蘇去買了新手機,又新辦了電話卡,弄完了,時候也不早了。
周硯懷站在車邊煙,沈未蘇也沒和他說話,上了車,由他送回秦愫那。
到了附近,他將車停在一條小路里,停下車,心煩地掏出煙接著,將打火機丟在那兒,重重的。
沈未蘇撐著額角,轉頭看他,“周先生,跟我發火呢?”
周硯懷臉很沉,好一會兒開口,“你不該什麼都不跟我說。”
“沒必要。”沈未蘇神淡然,“是吧,事實也證明了,的確沒什麼必要。”
周硯懷心口郁結,冷眼盯著。
沈未蘇輕嘆,“周先生,眼下發生了這種事,我想我也沒法在周家待下去了。”
說著,從包里掏出一份剛在商場里打印的離婚協議書,遞給他,“簽了吧,啊,給我個痛快。”
周硯懷看都沒看,抬手就給撕了。
沈未蘇無奈,邊搖頭邊嘆氣,“太難了,真的太難了……”
說著,解開安全帶就下了車。
周硯懷很快就跟了下來,狠狠攥住胳膊,“你要去哪?”
“我能去哪?”沈未蘇反問。
問完,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慘,沒有家,從小就沒有家。
聶紅音從來不管,外婆還在的時候,還有個可以稱為家的地方,現在外婆沒了,還有哪里可去。
看著的眼神發空,周硯懷掐住手腕的力氣松了些。
沈未蘇趁機出來,道,“你回醫院吧,你姐姐發生了這種事,想必不好,那邊總要有個冷靜的人照料。”
周硯懷看著平靜無波的臉,什麼表都沒有,連點憤怒失都沒有。
未蘇看了看時間,眉眼淡漠,“我回去了,累了。”
想走,周硯懷再度拉住。
沈未蘇終于皺了下眉頭,有些生氣地說,“你還想讓我怎麼樣呢?你要覺得都是我的錯,那你抓我去醫院,給你姐姐磕頭認錯,要不,切我一手指彌補你姐夫?”
周硯懷也有些生氣,松開,“不要口不擇言,你也別覺得自己一點錯沒有——你回去吧,這兩天別跑。”
沈未蘇看了他一眼,扭頭走了。
回到秦愫家,未蘇疲倦地癱在沙發上。
秦愫正做面,看到神恍惚的,“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聽說了經過,秦愫又驚又怒,“他媽的,周家一家人欺負你一個是吧?我打電話去罵周硯懷!”
未蘇搖頭,“不說了,周家現在一團,他姐姐也可憐的,孩子快六個月了,沒了。”
“這又不是你造的,渣男出軌都沒疚,你疚個什麼勁兒?”秦愫憤憤,“照片誰發的?誰這麼缺德!”
“聶姒今唄。”未蘇額頭,“今天這事一出,是唯一的益人。”
周瓊姿孩子沒了,夫妻倆大傷,聶姒今就算被懷疑,但因為沒有確鑿證據,誰也賴不著,陳修孝為了封口,要多錢都得給。
順帶著,還把沈未蘇給擺了一道。
那晚上回聶家,收拾外婆照片的時候,傭人進來過,估計就是那時候了的手機,拷走了里面的照片。
“這人怎麼這麼下作!”秦愫罵道,“我找人去查,就不信和渣男沒有把柄,到時候拿證據錘死他們!”
“沒用的。”未蘇按著繃的額頭,“你說的對,不是每個人都愿意看清楚一切的——我的手機被周瓊姿砸碎了,本不想看到什麼證據,不能接,也不想接。”
“那就不值得可憐了,和渣男鎖死吧。”秦愫過去,摟著安,“未蘇,良心只能譴責有良心的人,咱們問心無愧就好,惡人自有天收。”
未蘇笑笑,靠著好朋友的肩膀,“謝謝,被你安完,我心里舒服多了。”
“要不出去散散心?我過兩天出差,一起出去玩玩?”
“你工作我不好打擾的。”未蘇靠在那兒,枕著胳膊,倦倦地說,“不過,我的確要走了,我們團里要出國演出,我想跟著去。”
“去吧。”秦愫的頭發,“咱們大好青春,干嘛耗在那些零狗碎的破事上,去演出,去登臺,做那個芒萬丈的沈未蘇。”
未蘇笑著點點頭,靠在肩膀上,心一片寂靜。
他迫不得已娶了她,卻恨她入骨,恨她害死了自己最愛得女人,所以在這段婚姻裏,他對她百般折磨。而她,在他麵前永遠隻會妥協。她容忍他得冰冷,容忍他得折磨,容忍他得一切,甚至容忍他得心裏根本沒有她 她以為,這樣,總有一天他會看到她得好,他會愛她 可是他卻還是對她說: 你不僅僅要贖罪,其實你更應該去死,抵消罪孽!” 當這段婚姻進行到實在慘不忍睹得局麵,她又是否該繼續咬牙忍下去?
“厲總,不好了,您辦公室被人砸了。”厲震霆玫瑰色唇瓣一點點靠近沈寧的紅唇,突然,秘書著急忙慌地趕了過來。 “混蛋,誰敢如此大膽?” “厲,厲總,一個四五歲的小奶包,說是您欺負了他的媽咪。” “呃……”厲震霆立即站直了身子,滿臉正經。 “厲,厲總,不好了,您的項目資料被人竊取了。”厲震霆正在緊張地召開高管會議,秘書又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 “放肆,誰敢如此大膽?”厲震霆勃然大怒。 “厲,厲總,三個小奶包,他們說,您對不起他的媽咪。” 一眾高管竊竊失笑。 厲震霆縮了縮脖子,清清嗓音:“咳,咳,繼續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