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侯府的馬車就整裝待發了。
沈康元出門遇見溫氏等人,臉不大好看,當著眾人的面就拂袖離去。
上了馬車后,沈姒煙好奇道:“阿娘,父親這是怎麼了?”
溫氏冷笑道:“他還當我是個泥塑的菩薩,如今我不再拿出己來,他自然不會給我好臉。”
沈姒煙微笑看著道:“阿娘做得很好,我和淵哥兒總算不用擔心您的私房哪天會被搬空了。”
溫氏聞言,繃不住笑了起來:“你們姐弟倆早就在算計阿娘的私房了?”
沈姒煙大方地點頭道:“可不是?畢竟您對他們也太大方了,銀子再多也會有被搬空的一天。”
溫氏嘆了口氣:“不會了,我也想明白了,與其填補他們這個無底,不如咱們自己留著過好日子。”
“阿娘說的極是。”沈姒煙眉宇間滿是贊同。
溫氏心中苦笑,也不知這麼多年,是怎麼熬過來的。
幸好現在總算是醒悟了。
馬車先是緩慢行駛,出了城之后,便加快了速度。
一路上,走走停停,速度也算不得快。
兩日后,們在驛館里竟見到了獨孤淮的影。
只見他一玄錦袍,氣宇軒昂。
后跟著七八名隨從,各個氣息斂,手不凡。
獨孤淮走進驛站,抬眼掃到了沈姒煙這一桌,頓時眼睛一亮。
雖然沈姒煙頭戴幃帽,可他認得溫氏。
抬腳走到們面前,他抑著心里的激,低聲道:“沈姑娘?”
沈姒煙抬起頭,目過幃帽薄紗看向他,角彎起道:“原來是淮公子,真巧。”
獨孤淮聽見用清甜的嗓音喚自己淮公子的時候,軀忍不住激地了。
溫氏沒認出獨孤淮,擰眉道:“姒兒,你認識這位公子?”
“嗯,我與這位淮公子見過幾面。”沈姒煙輕笑一聲道。
溫氏聽了這話,眼里的警惕卸下了幾分。
獨孤淮見狀,微笑著道:“夫人,您不介意我坐在這里吧?”
“這……”溫氏為難地看向沈姒煙。
雖然有在,可畢竟男有別。
“阿娘,就讓淮公子坐下吧。”沈姒煙淡淡道。
見兒都這麼說了,溫氏也不好再拒絕,只得勉強點頭同意了。
獨孤淮驚喜坐下后,立即命人來小二,讓他把店里所有的菜式都上了一遍。
溫氏見到滿滿當當一桌子菜,直接傻眼了。
看著獨孤淮的眼神有些奇怪。
事后,私底下拉著兒問道:“姒兒,這位淮公子怎麼有點傻兮兮的?”
沈姒煙忍著笑問道:“阿娘怎麼這麼說?”
“這驛站做的吃食明明都不好吃,他還點了這麼一大桌子,不傻是什麼?”
何況們方才都已經吃差不多了,獻殷勤也沒獻對地方啊?
沈姒煙笑了笑,對這事兒不予置否。
若阿娘知道獨孤淮的真實份,只怕會嚇死。
第二日,獨孤淮就像條尾似地跟著他們上路了。
一路上,只要是到點休息,他就會找各種理由借口湊過來說話。
沈姒煙從他口中了解到,他這次是準備去落雁城剿匪的。
大軍就駐扎在落雁城外。
沈姒煙眉頭輕皺。
記得落雁城外,就是黑風十二寨的盤踞地。
那里易守難攻,朝廷向來不管,怎麼忽然就要派兵圍剿了呢?
這個疑問,留在心里,并沒有問出口。
大約在第七日的時候,他們就與獨孤淮分道揚鑣了。
晉安城就在落雁城旁,所以分開后不到半日,們的馬車抵達了溫府。
素婉前去叩門后,就見從正門旁的小門里探出一個腦袋。
“誰啊?”
素婉笑了笑,道:“煩請通報一聲,就說姑回來了。”
小廝一聽,立馬轉沖進去稟報。
不一會兒功夫,正門就打開了。
從里面走出一個儒雅的中年男子,他帶著一群人迎了出來。
溫氏被扶下馬車,見到久違的親人,眼圈立馬就紅了。
“妹妹!”溫敬忍著激道。
“大哥!”溫氏眼角淚浮現。
最后終是忍不住,一頭撲進了他懷里,抱著他哭了起來。
兄妹見面的場景,讓人。
這時,一道尖細的聲音傳來。
“妹妹可算是回來了,這多年也不知道回來看看,害得我們都差點兒忘記你長什麼樣了。”
溫敬聽見這聲音,眉頭就皺了起來。
松開溫氏之后,皺著眉,不悅道:“妹妹好不容易才回來,你就不能消停一下?”
李氏尖酸刻薄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這李氏就是溫敬的夫人,也是溫氏的大嫂。
為人向來刻薄,對待分走一半家財的溫氏,更是不滿至極。
想想也是,誰能對拿走兒錢財的人客氣得起來?
溫氏臉冷了一下。
這麼多年,這李氏還真是一點兒都沒有改變。
當年就開誠布公跟說過,這些錢財,不想要,是爹娘要給的。
可是這個大嫂卻半點都不聽解釋,非說是私下跟爹娘要走了溫家的一半財產。
想到這里,溫氏眼中神就更冷了幾分。
轉頭對溫敬道:“大哥,我想先去看看爹。”
溫敬點頭:“好,我們進去吧。”
說著,他也不看李氏,帶著溫氏等人直接進了府。
李氏站在原地,氣得咬牙切齒。
溫姝小心翼翼勸道:“阿娘,姑母才回來,您就不要與父親置氣了吧。”
李氏一掀袖,怒道:“你懂什麼?這麼多年都沒回來,偏偏選了這個時候回來,我看是沒安好心!”
“怎麼會呢?明明是父親——”溫姝想要辯解,卻被李氏厲聲打斷。
“閉!你為說話,難道你也被給收買了?”
“怎麼會呢?兒沒有……”溫姝害怕地低下頭,不敢與對視。
“沒有最好!”李氏冷哼一聲,一甩袖,轉回府。
溫氏來到病床前,見到了形容枯槁的父親,忍不住眼眶泛紅。
“爹,兒回來了……”握著父親的手,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