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各家兒郎都忍不住心中暗罵江硯白虛偽，貴們卻都聽得滿心艷羨嫉妒，暗道嘉郡主生的好命也好，如今有這麼個矜貴的人喜歡著，日后出嫁想必也是幸福滿。

永熙帝見他拿自己的話堵自己，不氣反笑，說話也帶著幾分商量：“過陣子便是你二十歲生辰，自己可有打算？”

江硯白一側的江淮白垂首微笑，聲音極輕的啟提醒：“子修，慎重。”

江硯白看了他一眼，微微嘆氣：“陛下，前陣子去揚州佛音寺，有大師見臣面不佳便給臣算命，他瞧完臣的面相一陣后怕，直言臣二十生辰前不宜訂親，否則后半生便不會順遂，所以臣不急，待過罷生辰劫再計劃也不遲。”

怪力神之事不過是誆旁人的罷了，大周設有欽天監，永熙帝自然知曉其中的門道，可這話卻不能由他反駁。永熙帝有些失的咂咂，還以為今日能把親事定下呢，他可惜道：“既如此，那便再等等。”

不過是個曲，這段過后宴上依舊熱鬧。

江淮白給江硯白遞了個眼，兩兄弟趁人不注意退出殿外。

“你明知道嘉心思，又何必誤會？”江淮白蹙眉，他雖與江硯白差了六歲，卻也從沒有這般輕斥過他。

他確信江硯白對嘉沒有慕，那今日這番話暗指的只能是昭虞。如今不止宴上大臣，連娘和舅舅都被他迷住了，若是泰安王也信以為真，日后兩府如何收場？

江硯白不語。

“你莫要跟我裝模作樣。”江淮白環視四周確定沒人后又低聲開口，“我勸你死了那條心，娘不會同意的，將人藏在宜園好好寵著就是了，何必高調說這些讓旁人誤會的話？”

江硯白：“三哥知道五年前泰安王為什麼突然帶著嘉離京嗎？”

江淮白不解他為何提起此事，當年泰安王辭后，眾人都以為他會在京城安穩養老，誰知竟出人意料的匆忙離京。

“因為嘉得罪了我，泰安王怕事暴被我報復，才慌忙帶著離開。”江硯白臉上閃過一抹嫌棄，“如今回京了不知夾著尾做人，還明里暗里蠱娘和舅舅，我為何要忍？”

若泰安王真老實，那副嘉的畫像便不會被遞到長公主手上，今日在宴上也不會刻意提起嘉，是覺得過了五年，他早將那件事忘了麼？

江淮白從未聽江硯白說起過這件事，不由開口：“做了什麼？”

江硯白：“五年前那場風寒差點要了我的命，三哥真以為是我貪玩去湖中戲水所致？”

“是推你湖？”

江硯白啟拋出驚雷：“給我下了藥，獻于我，我才泡了一夜冰水。”

江淮白聞言臉上滿是震驚：“怎麼敢！”

“小的犯了錯，老的帶著跑了，他們憑什麼以為我會什麼都不做？”江硯白嗤笑，“害我險些喪命，如今我利用事，事后我不會再追究當年之事。”

江淮白深吸一口氣：“你……”

他至今還記得當年子修的模樣，當時正值臘月，子修被帶回府時渾冰冷發青，出氣多進氣，他和大哥爹爹抱著子修暖了一天一夜才人才緩過勁來。

江硯白角嘲諷地挑起：“如今倒要謝謝，沒有當年做的惡，我如今利用起來也不會如此心安理得。”

第9章 禮尚往來

◎心之所向便為歡喜◎

江淮白氣得猛打他的背：“你是長大了，當年的事瞞著，如今的小算盤也瞞著！”

江硯白雖然從文，但自小跟著父兄強健，直到現在也未懈怠，且他篤定江淮白舍不得下重手，索任他打，他笑著拉過江淮白的手臂：“好了，如今告訴你，你可別賣了我，不然二郎的課業我可不管。”

二郎是江淮白的大兒子，如今剛到啟蒙的年紀，府中唯有江硯白博學多識，一般的夫子哪比得上，所以便一直由江硯白帶著教。

江淮白聞言輕踹他一腳：“老子什麼都不知道！”

兄弟倆一前一后進殿，正要出來的嘉忙見狀退到一邊。

兩兄弟走遠，后的柳嫻才揶揄道：“如今還生份著呢？”

嘉面上飛起紅云：“嫻妹妹別這麼說，四郎他……”

“不讓我說，自己卻的那麼親？”柳嫻捂著笑，“他可曾給郡主下帖子？”

嘉搖頭。

柳嫻意識到說錯了話，找補道：“郡主剛回來，他自是來不及。郡主可知陛下賞了江四郎一座宅子？”

嘉：“不知。”

“就是之前的落霞苑，如今宜園了。”柳嫻了的肩膀，“如今那里頭的花開的正艷呢。”

嘉眼神微閃，落霞苑……

柳嫻沒注意到的不對，繼續道：“昨日林瀚送來一副畫，畫的正是宜園的花，比之《秋日燦》也不遜。”

嘉像是終于被挑心思：“當真？”

“自然是真的。”

嘉勾：“真想去看看。”

柳嫻驚喜：“你若去定是沒人敢攔的，好郡主，帶上我好不好？”

嘉點頭，自是要帶上柳嫻的，有外人在，四郎他……或許會好說話些。

當年之事是鬼迷心竅，但這幾年也未有一刻心安，如今知曉江硯白心中有，嘉簡直欣喜若狂。江硯白在宴上說出那番話，定是暗示不計較當年的事了。但還是要去道歉，要跟他說清楚，自己是太慕他了才會做那等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