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穗點頭，睜著眼睛問：“若姑娘想去找四爺呢？”

方貴一哽，以前他怕虞姑娘拿花樓里的招數勾四爺，才會見到了就攔著，如今卻沒有理由再攔：“你且聽虞姑娘的就是了。”

昨夜的事知道的人雖寥寥無幾，但江硯白剛回書房便有人聞著味來了。

林瀚笑的眼都沒了：“瞧著像是尋著解藥了？”

江硯白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林瀚：“真是難得，我還以為你要把自己憋死呢。”

昨晚江硯白可是將人嚇壞了，那藥太烈本沒有解藥，江硯白沖了半個時辰的涼水卻還是雙目赤紅，林瀚都怕江硯白把自己給熬死，好在最后去找了昭虞。

林瀚大喇喇坐在一旁，一臉好奇：“你準備如何置？”

江硯白：“自然要納進門。”

昨夜是他唐突失禮，定然是要將人接進府好好安置的。

林瀚一怔，忽然笑出聲：“你還沒睡醒吧？誰問你這個了，我問你下藥的人如何置！”

江硯白：……

他耳幾不可見地燒了燒，再開口時又變了京城清貴無雙的江四郎：“謀害朝廷命，殺。”

林瀚得了準信，要走時又大步轉回來，趴在書桌前低聲詢問：“真要納進門，你爹娘能同意？”

查抄風月樓時林瀚也在，自然見過昭虞，要他說這虞姑娘模樣雖傾城但份實在不夠面，畢竟照著江硯白的模樣家世，便是京中貴也有不甘愿給他做妾。

想接昭虞進門，其他的先不說，就江硯白那個威儀萬千的長公主娘都不會同意。

江硯白點頭，隨手拿起一本書：“是我要納，又不是我爹娘要納。”

林瀚拱手，一臉佩服：“祝子修兄這頓打挨得輕些。”

江硯白角微，眸無波的看了林瀚一眼。

他爹……確實有些魯，但也不會出手打他。

直到日落時分，昭虞才悠悠轉醒，金穗早候在一旁準備侍候，見醒了忙開口：“姑娘可要喝水？”

昭虞點頭坐起，錦被落出一片雪白，其中夾雜著青紫痕跡。

金穗雖服侍一個多月，但瞧見昭虞這般還是的雙頰通紅：“姑娘真。”

昭虞聞言樂了，毫不謙虛地點頭：“我也這般覺得。”

金穗抿笑：“四爺送來了膏藥，姑娘可要先沐浴？”

江硯白來的時候昭虞正好沐浴完，面緋紅，發還在滴水，出水芙蓉得驚人。

他挲著手指，看得有些出神。

昭虞見到他來，笑盈盈地奔過去，藕臂毫不地抱住他的腰：“大人今日不忙嗎？”

江硯白子僵了下，不痕跡的拂開的手臂：“不可輕浮。”

在他面前還好，若是回京在母親面前還是這般做派，家里人許是會輕視。

昭虞昂著頭不解：“我見大人心中歡喜，哪里輕浮？”

江硯白心下舒坦片刻，又板著臉訓誡：“子該矜持些。”

昭虞不樂意，背過去撇讓金穗給絞發。

樓里的姐姐們說，有些男人裝正經，喜歡拒還迎，難道大人也是這般？

瞧著是不像的，只是昨夜……果然人不可貌相。

江硯白見耍小子也不生氣，想到昨夜更是心下愧疚，接過巾子讓金穗下去。

約莫一刻鐘，昭虞的頭發被他拭的半干，江硯白才又開口：“揚州的差事不日便可結束，介時你隨我回京，若這般沒規矩府里人會不喜你。”

昭虞回頭睜大了眼：“為何不喜我，我不嗎？”

江硯白失笑，果然是小孩子心，莫不是將江府當了花樓，仗著便能事事如意？

“府中規矩多。”

昭虞毫不在意：“那我不去大人府上不就好了？”

心里已經有了主意：“大人莫擔心，等進了京您給我賃宅子，不用進府。”

江硯白的手停了下來：“你要做外室？”

昭虞一臉興：“對！”

聽姐姐們說了，進府做妾沒什麼好的，上面的正頭夫人若是個善妒的，妾還會欺負，說不準還會被發賣，可不想讓命握在他人手里。

如此看來做外室最好，有吃有喝還有自由，不拘束。

江硯白不悅：“我江家人從不養外室。”

府中又不是養不起，怎的會讓做外室。

昭虞興的笑緩緩消失，眉間浮上疑：“為何？”

江硯白耐著子解釋：“外室為，不僅你，以后連我們的孩兒都會被人瞧不起。”

昭虞聽了這話心下大定，不在意地擺擺手：“這有什麼，我自小便被人瞧不起，早便不怕了，再說我也沒想過生孩兒啊。”

生孩子會變胖變丑，到時就不了。

“你！”江硯白面微崩，抬手丟了帕子，“你不怕丟人，我怕！”

江家四郎，自出生起便明磊落，絕不會做這等下作的事。

昭虞愣了愣，俯撿起帕子甩了甩灰，聲音小了些：“那、那我便不隨大人回京了吧，我在揚州也呆慣了……”

雖未接過客，可樓里的姐姐們時常會給些零花，這麼多年一直攢著，再加上花樓被查抄時姐姐們給的接濟，加一起也有十來兩銀子，便是大人回京不住在這了，應當也能活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