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安沉默了一瞬，深呼吸道：“那你坐我的車，這里我看著吧。”

“多謝六公子。”

小蕊連忙行了個禮，挪到后頭的馬車上去了。

趙明月的子從座位上往下了幾分，就要完全掉下去，里還喊著“落水了、落水了”。

謝長安自然不能視若無睹。

他半蹲下子，把趙明月扶了起來，重新安頓靠著車壁坐。

“公子，屬下去安頓那位胭脂姑娘。”車外傳來雷山的聲音，“您這里……”

“你去忙吧，不必管我，我送完了人，會自己回府的。”謝長安吩咐一聲，便與車轅上的車夫示意：“出發吧。”

那車夫應了一聲之后，馬車緩緩地搖晃起來。

趙明月這會兒倒是乖了，里嘟囔兩句聽不清楚的話，就這般靠著車壁穩穩坐著，沒再。

謝長安稍稍松了口氣，不由得多看了趙明月兩眼。

的行為舉止不像是個拘束的家姑娘，倒像是個灑的江湖子，看著大大咧咧，其實心思卻也細膩。

方才不將那賣契直接到自己手上，而是讓婢去買個盒子裝起來，是因為那賣契，是從……那個紫蘭閣媽媽的那個位置拿出來的吧？

謝長安想起那媽媽拿賣契的作，略有些不自在地低頭，拳頭虛握放在邊輕咳一聲。

這時，原本坐的穩穩當當的趙明月“唰”一下子站起來，站的太猛腦袋撞到了車頂，痛的慘一聲，直接朝著謝長安栽過來。

謝長安下意識地手去扶。

但扶的位置不妥當，竟然是推了一手的膩之。

謝長安僵了一下，立即撒了手，醉洶洶的趙明月就這般跌到了他上。

謝長安連忙去扶雙臂。

趙明月雙手一合，好巧不巧便抱在謝長安勁瘦的腰間，閉著眼睛低呼一聲，“抓到一浮木……不會淹死啦……”

謝長安：“……”

趙明月如此便是跌在了謝長安的懷中。

謝長安尷尬地撒開手去扶肩膀，趙明月咕噥道：“小賊，登徒子，哪里跑……”

謝長安僵住。

明知趙明月是喝多了嘟囔，但他卻是有一點做賊心虛，對號座了。

手便這樣停在趙明月肩頭僵了一瞬。

趙明月半闔著眼，十分健康的麥現在紅撲撲的，水潤的紅也淺淺地嘟起來，不知夢中遇到了什麼不識抬舉的“小賊”，惹不高興了。

抱在謝長安腰間的手卻是越收越。

夢到自己掉水里了，不會水，而手中這一浮木是唯一救命的東西，怎麼能輕易放過？

謝長安推，不撒手，去掰手更是不撒。

還過分地更往謝長安上近。

短短片刻功夫，謝長安搞得面紅耳赤，額頭上都沁出了汗。

最后實在是覺得太不該在醉酒的時候占便宜，還是用了力將環在自己腰間的手掰開，把重新安頓回去。

不過這一回，謝長安不是扶靠著車壁，而是放側躺到了那坐榻上去。

車原本有燈臺。

但他們進來到現在還沒顧得上點亮蠟燭，此時車廂黑漆漆的。

只是謝長安目力不錯，將趙明月那紅撲撲的臉，嘟起的看的分外清楚。

這車廂里怎麼忽然有點熱了……

謝長安深吸了口氣，稍稍將馬車車窗推開了點兒隙，低頭，視線再落到趙明月臉上的時候，忽然看到額角紅紅。

“撞的？”

謝長安低語一聲，將小方桌上的蠟燭亮了起來，拿著燭臺湊近照了下，發現趙明月的額頭紅了一大片，還有一點破皮，滲出。

謝長安皺了眉，將燭臺放好，拿出袖袋之中的青瓷小罐，給趙明月額角上抹了一點藥膏。

藥膏落到傷口上，初始疼痛，后面清涼。

趙明月皺眉一瞬之后，就睡了過去，沒什麼反應了。

一涼風吹來，桌上的燭火晃一二。

謝長安手，護著那燭火片刻，瞧了那微開的車窗一眼，略略遲疑片刻，沒有關窗，而是將自己上的披風下，蓋在了趙明月的上。

這車廂，酒氣、藥氣混在一起，實在是不怎麼好聞。

需要開窗通通風才行。

接下去的路上，謝長安十分心地盯著趙明月。

不過一開始有些鬧人的趙明月這回睡著了，一路上也沒一下。

等回到趙司馬暫居的館舍后，謝長安抱著睡沉的趙明月下了馬車，一路將送到了房間去。

趙司馬還沒回來，陪同進京的護衛卻是瞪著懷抱趙明月的謝長安，仿佛是看到天上下紅雨一般收到了驚嚇。

趙明月的義兄趙沖更是長大了，等謝長安把人送下出來，與他告辭的時候，才反應過來似的，僵聲問道：“你、這位公子不知是哪個府上的？”

“我是涼國公府的謝長安，趙姑娘……”謝長安朝著房間方向看了一眼，“今日幫了我大忙，醉酒之事是我的錯。”

“還請兄臺告知趙司馬，莫要責怪趙姑娘，我明日一早親自登門與趙司馬說這件事。”

“告辭。”

趙沖看著謝長安十分禮貌，言辭懇切的模樣愣愣地點頭，連說了幾聲“好”。

等把謝長安送走之后，趙沖猛地一拍大，“小妹好本事呀！”

京還不到半個月，就把謝公家的公子哄到手了！

……

趙明月醉了一日一夜，第二天酒醒的時候天都快黑了。

坐在床榻上，聽著婢小蕊絮絮叨叨自己昨天喝醉酒干的蠢事，又看著外面的天半晌，趙明月哀嚎一聲，“我爹呢？”

“司馬大人去忙了。”

“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沒呢。”

趙明月麻溜的翻下床，拿了包袱布就開始收拾服，惹得婢連連怔愣，“小姐你干什麼？”

“我還能干什麼？當然是跑路啊！”

趙明月氣惱地說道：“上次我爹就說了，我再喝醉酒他要打斷我的，這一次我醉死這樣，等他回來肯定要我小命，我趕跑回潞州去避風頭去。”

“不用啊！”

小蕊趕拉住趙明月，“不用的小姐，司馬大人這回沒生氣！”

“啊？”趙明月愣了一下，“你是說真的，還是在哄我呢？我爹怎麼可能不生氣！”

“今早謝公子來了，與老爺說了會兒話，老爺笑呵呵的呢，還讓奴婢好好照看小姐，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

“哪個謝公子？”

“就謝家六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