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送走了所有人，云祁回到房間。

謝昭昭吃了點東西已經睡著了，香桂和李嬤嬤帶著人在屋伺候著，手腳都極輕。

云祁抬了抬手，李嬤嬤快步隨著他到了月亮門隔斷的外間，行了禮低聲問：“殿下有什麼吩咐？”

“昭昭這里就這樣好了？安穩睡著就是？”云祁問。

“今日是就這樣了，可能睡到一半會不舒服，穩婆還在，會來幫王妃排淤，這個殿下放心。”

云祁點頭，“那就好。”

他瞧著謝昭昭睡得，又到隔壁房間去看了孩子。

這寒月軒夠大，從謝昭昭懷孕開始，云祁便吩咐將兩人住的房間隔壁整理出來，做小孩子的房間。

云祁進去之后看到孩子也睡的安寧便又起離開，回到了謝昭昭邊去。

他揮退伺候的人，上前坐在床弦邊上。

瞧著謝昭昭睡之中猶然蒼白的帶一點細汗的臉龐，心中緒良多。

悸，振，溫，酸……

種種緒織在一起，他有一瞬抓著謝昭昭的手，神思都恍惚起來，總覺得這一瞬圓滿的不真實。

“昭昭。”

云祁低喚一聲，俯下去，臉頰在謝昭昭臉上，輕輕了。

那一聲聲昭昭，便是喚在謝昭昭耳畔，一句句傳耳中。

謝昭昭睡夢中“嗯”了兩聲。

云祁不舍得吵醒，沒有再喊。

先前那麼多的也嚇到了他，云祁不敢搬謝昭昭，也不敢上床去，又不舍得去書房休息，便就在床邊不遠的長榻上歇下了。

夜半，謝昭昭子不適醒了過來。

云祁第一時間便睜開眼，步到床榻邊去扶，“怎麼了？要什麼？”

“我……我是要更。”

謝昭昭有些窘迫地說，“你讓李嬤嬤們進來。”

“我抱你去。”

云祁便掀開被子想抱，哪知剛掀起一邊，謝昭昭猛然把被角按住。

云祁卻是已經嗅到了被褥之下濃重的腥氣息，還有方才那眨眼之間的一瞥，分明是看到躺的褥子上一片嫣紅。

云祁大概是明白了些什麼，竟是怔了好一會兒不知如何反應。

謝昭昭說：“讓李嬤嬤來。”

云祁回了神，看著謝昭昭的眼睛：“我帶你去吧，你告訴我怎麼照看你，我會做好。”

他想看看，為生這個孩子到底吃了什麼苦。

謝昭昭面繃，有些遲疑。

云祁拿了一旁的被褥放在圓凳上，掀起被子，抱著謝昭昭放到了那圓凳上去，便把床榻上染了的褥子卷了起來。

這褥子用的布料他認得，一邊柜子里有好多。

李嬤嬤放進柜子里的時候好像還放了好多暖爐在里面。

果然云祁打開柜子便看到了褥子，而且暖爐放在一邊，那些褥子也十分暖和。

云祁拿了一條來重新鋪好，轉半蹲在謝昭昭面前，“現在呢？你是真的要如廁，還是只是換這個褥子？”

“我想如廁又不想。”

謝昭昭先前還有些不好意思，現在倒是沒有那麼窘迫了，反倒是有些茫然，“其實我不知道自己的況算是什麼。”

“所以你得找李嬤嬤穩婆來，們懂。”

云祁沉默片刻。

他的確不懂，謝昭昭也是頭一回生產，即便習得醫，這事也懂不了。

云祁點頭，把謝昭昭抱回床上，還是了李嬤嬤來。

李嬤嬤帶著兩個經驗富的穩婆，把云祁到了一邊去。

照里說這種地方，這種況都是被視為不吉利，云祁應該避的遠遠的才是。

但連太子都沒提，其他人也管不了云祁。

云祁就這般站在一側從頭看到尾。

謝昭昭被李嬤嬤們照看，雖有些尷尬，但不至于太尷尬，可是云祁一直站外面看，臉數度變化，倒謝昭昭心里怪怪的。

他臉那麼白，被嚇到了？

李嬤嬤們替謝昭昭整理了一番退出去后，云祁上前坐在床邊，一張俊臉繃，瓣開合許久，才說：“以后不生了！”

那些穩婆把手在謝昭昭的肚子上，按著的肚子出產后殘留在里的瘀，看著可怖而滲人。

謝昭昭臉蒼白的強忍疼痛，更是他看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他從不知婦人生產如此可怕。

那句人生孩子便如鬼門關前走一遭，以前聽著無覺，現在卻是切切實實到了。

謝昭昭輕了口氣，低低笑道：“好啊。”

……

云祁在謝昭昭產后第五日，終于舍得宮了。

這次宮是為謝恩的。

宣武皇帝在謝昭昭生產的第二日就送下無數上次來，還讓禮擬定了十幾個名字，要云祁自己挑選。

云祁對孩子的名字早有想法。

但考慮到，自己想的也許會有所欠缺，比不上禮部那些人想的周全，所以還是把自己想的與禮部想的都拿去給謝昭昭。

而后兩人合計良久，最后選了子堯。

這名字還是云祁取的。

云祁讓人把名字遞禮部以及皇族宗政，為孩子上玉碟，以及準備祈福之事。

臨近年節，這宮中卻沒因為宣武皇帝每況愈下，沒有什麼過節的氣氛。

云祁隨著小太監順著宮道，一路到了龍臺來。

大殿一開，濃重的藥香氣息鋪面而來。

云祁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李祿迎了上來，低聲笑道：“殿下到了，快進來吧，陛下都等您好久了。”

云祁點點頭，袍進到殿，隨著李祿到了頭的寢殿去。

后殿藥氣更加濃烈。

有兩個太醫在后殿伺候著，后殿的奴仆不多，殿卻十分暖和。

李祿引著云祁到了龍床之前，欠呼喚：“陛下、陛下？皇長孫來了。”

“嗯？”

床榻上，須發花白的宣武皇帝回頭，渾濁的目緩緩地落到了云祁的上，看了半晌，才笑了一下，胡須抖：“是云祁，過來坐。”

他那枯瘦的手拍了拍龍床一側。

云祁上前，坐在了龍床邊上，瞧著宣武皇帝枯瘦蠟黃的面容，呼吸微繃。

上一次他見宣武皇帝，還是隨著太子前來，一起為貪腐之事面圣。

之后幾次前來問安，宣武皇帝因為各種緣故對云祁不滿，都是讓他直接離開。

云祁便是在龍臺前叩頭就走。

他知道宣武皇帝子不適，已到了彌留之際，但沒想到兩三個月的時間，他變得這樣枯瘦虛弱。

PS：要完結啦！

另PS：有番外寫副線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