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嗎？”

云祁喃喃了一聲，緩緩垂下眼眸，“我知道了，你退下吧，這次牽連的人你都備禮送過去，玄明那里你親自過去。”

“告訴他，等過兩日我去看他。”

“是。”

玄靖退走之后，云祁在書房獨自坐著。

書桌上擺著八角蓮花形狀燈臺，燈臺上的蠟燭火苗跳躍著。

云祁瞧著那跳躍的火，似乎看到了前世綿延不絕的戰火，數不盡的謀算計，到尸骸遍野。

當真是染江山。

今生不曾經歷那些淚痛苦，卻也深切地會了一場不見刀劍影的戰爭。

噼啪。

燭心一響。

云祁的思緒被拉回現實。

他站起來，離開出門，在書房門關上的那一瞬，云祁袖間掃出一道勁風，將書房的蠟燭熄滅。

寒月軒寢居，謝昭昭還睡的很沉。

云祁瞧了一眼，也放棄了起吃東西的念頭，自己靴上榻，躺到了謝昭昭的側。

謝昭昭嗅到悉的氣息，挪著靠到云祁前，睡的很沉很沉，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

隔日，謝昭昭一早醒了。

云祁警醒，在謝昭昭有靜的時候便也坐起，扶著起來，“醒的吧？讓李嬤嬤準備早飯。”

“行。”

謝昭昭昨日是午后吃的東西，到現在七八個時辰是有了，肚子的著實厲害。

云祁也沒人進來服侍，自己給謝昭昭穿了鞋，披了服，才喚香桂們伺候挽發洗漱，只因這事云祁實在是做不來。

等過一切結束用了早飯，謝昭昭問起玄明他們。

云祁淡淡說了。

謝昭昭皺起眉：“玄明將軍傷的嚴重嗎？那我們去瞧瞧吧。”

云祁本打算過兩日再去，但聽謝昭昭這樣提，便點頭說：“那就去。”

他吩咐人備了馬車，謝昭昭也親自準備了許多的傷藥，出門時已經巳時二刻。

馬車上，云祁忽然說：“你對玄明了解多嗎？”

“還行。”謝昭昭想了想，“其實我以前對他了解不多，畢竟他是你邊的人，我幾乎沒怎麼見過，不過后來我一直跟在你后，他又是你的左膀右臂，我自然就了解了。”

“聽說玄明原本出生士族，只因為是庶出，家中打迫害，生母也為保護他丟了命。”

“玄明悲憤之下與家族離，他離開家族之后，境十分艱難，食不飽腹，還病纏，十分的凄慘。”

“在人生最低谷之際，遇到了一個年邁的老婦人。”

“老婦人也是孤苦伶仃，兒孫們都因為府迫害死絕了，但是有一副好心腸，收容他照看他，后來玄明好起來，便認了老婦人做義母。”

“他當初投軍后得了賞識，有了職拿了銀子之后，第一時間便去尋那老婦人。”

“之后京也將那老婦人請京中好生照看。”

云祁點點頭，“不錯，你還了解的清楚的……他投軍之后輾轉到了西境玄甲軍中，我提攜他，他便直接改了名字，了玄字輩第一人。”

“他年紀比玄靖小，卻比玄靖能干，對我更是忠心不二。”

云祁話到此頓了頓，才又說：“這一次他被拘拿到刑部去，酷刑加也一個字都沒說，他也當得上是忠孝之人了。”

謝昭昭鄭重點頭，“的確是個骨頭的鐵漢子。”

所以謝昭昭才更關心他的傷勢。

替云祁這個做主子的心疼下屬。

云祁神微妙地看著謝昭昭，“你了解他的過往，可了解他的如今？”

“什麼？”

謝昭昭看向云祁，好奇道：“如今怎麼了——”

話剛問出口，謝昭昭忽然想起什麼，“你先前是不是與我說過我姐姐和他偶遇？”

只是當時還有別的事，謝昭昭也沒顧得上多問，拋之腦后了。

此時看云祁神，謝昭昭忽然興趣地湊上前去問：“你快與我說，別說一句留兩句地吊著我，太難了。”

說著還拽著云祁的袖輕輕搖晃著，“快說！”

“好好好，與你說。”

云祁笑著抓住謝昭昭的手腕，“你姐姐大約有事找玄明吧，隔三差五找他偶遇。”

“玄明大約也對你姐姐沒辦法，不好拒絕但的事又難辦，所以前面跟我提過一，請我與你說一說，你再勸一勸你三姐。”

“你沒說。”謝昭昭一針見道：“你提都沒有提過，現在才算正經提。”

云祁無奈道：“我每日那麼忙，哪有空說這些小事？”

謝昭昭失笑一聲，“胡說！”

本不是覺得這是小事不值一提。

而是懶得提，在旁邊看起熱鬧來了。

云祁啊，這子其實也是惡劣的。

謝昭昭興趣地說：“那三姐要玄明辦什麼事？”

“不太清楚。”云祁皺眉想了想，“好像是說，想問一問軍中的事，再就是想畫畫，要找個什麼參照？想拿玄明做參照的意思吧。”

謝昭昭點點頭：“原來如此……應該是為了寫話本子吧。”

畢竟三姐最喜歡到搜尋靈了。

而且前面又開始在話本上面添加人和圖畫，這事謝昭昭也了解。

三姐認識的軍旅中人不多。

大哥二哥肯定不可能跟說那些，更不可能讓畫，所以找上玄明也能理解。

只是謝昭昭卻從云祁的話中嗅出什麼曖昧的味道來，“他們這樣很久了嗎？”

“應該吧。”

云祁想了想說道：“你還記得當初玄明去冀北見我們，帶了你三姐的東西給你嗎？”

“如果不是平時就相過，你三姐不可能知道玄明離開的時間，還能準備好東西帶給他。”

畢竟玄明是帶著玄甲軍離開的，算是走的十分，一般人不可能知道。

謝昭昭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輕笑道：“我明白了，嗯……我樂見其吧，只是我三姐這個人，子活潑是活潑，想法卻和一般子不太一樣。”

“只怕就算是好事也要多磨。”

云祁淡道：“萬一玄明不樂意呢？我看他躲你三姐躲的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謝昭昭：“……”

沉默片刻，謝昭昭深吸口氣，“那只好隨緣了。”

這是三姐和玄明的事，也便是在一旁看看熱鬧而已，自是不會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