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肚子里的蛔蟲麼?怎會如此可怖,一針見。
“很難猜麼?”裴應霄一手斜支著下顎,淡淡道:“普駱甘無故介大桓之事,孤的那位二弟下落不明,你以為皇后會知道些什麼,所以問了?”
全都說中了。
曲凝兮不敢拿言語搪塞,老實回道:“確實如此,我覺得,姑母定然想讓表兄活下來,會把知道的事說出來。可是似乎不知……”
普駱甘的手太突然太大膽了,也不合常理。
裴應霄斂下眼睫,“此事,有不人正在調查。”
不只是陛下,還有定宣大將軍,外加朝中其他人,都好奇且警惕。
“那殿下查出什麼了嗎?”曲凝兮問出口了,才開始打補丁:“若不方便說,就不用告訴我。”
是可以按住好奇心的,有時候知道太多,心里力大,還容易憂慮。
“孤尚未查明,”畢竟派人去往邊界,一來一回路途遙遠,不過……“孤或許猜到了答案。”
裴應霄說著,拿起酒壺,往杯中注滿清酒,一飲而盡。
喝完手中酒水,他側過臉來,傾湊近曲凝兮,“怎麼不問了?”
曲凝兮眨眨眼:“我能問麼?”
“孤允許你問。”他在耳邊輕輕呵氣。
曲凝兮一脖子,往旁躲了躲,道:“那就請殿下告訴我……”
眼角余掃一圈后,早在太子上來時,伺候的幾人就有眼的退下了。
這般迅速自覺,簡直像是被耳提面命過一般。
裴應霄倒沒有繼續逗弄,只是把手里的酒杯舉起,送到邊。
一邊道:“是孤出了紕,因為木倉幸。”
“什麼?”曲凝兮顧不上喝他給的酒水,一臉不解。
他解釋道:“木倉幸既然敢來大桓做使臣,必然留了后手,他若有來無回,后續會引發一連串的事。”
并不笨,很快想到了木倉幸手里唯一的也是最重的籌碼,“他握著陛下昔日的罪過,他打算如何?”
“不知道。”
裴應霄答得理直氣壯,一手攬過,把碧玉酒杯上的,親手喂著飲下。
曲凝兮不得不接投喂,一張,清冽的酒香立即溢滿口腔。
兩人都吃得差不多了,裴應霄牽起離席,進室。
曲凝兮心里還記掛著方才的話題,接著問道:“木倉幸的部署,跟此次普駱甘的異有關系麼?”
普駱甘這個小國家,野心,可惜早年被大桓狠狠教訓過,輕易不敢來犯。
他們手里要是拿住了大桓的把柄,定然會用此來謀奪些好。
想來這次收納了裴靖禮幾人,便是因為這個?
就不知,對方意如何。
“你猜的不錯,”裴應霄緩緩一勾角,“最簡單的做法,就是拿此要挾父皇,換取好。不過不穩妥,他很快會招來忌憚,若是貪得無厭,還會引發殺機。”
皇帝是那樣重視自己一生圣名之人,哪會容許這樣一個威脅存在。
他不會讓普駱甘有泄出去的機會,明面上不做什麼,暗地里也會提防。
曲凝兮一想也是,就算拿了把柄,如何利用好它,其實非常考驗一個人的能耐。
好比自己,一開始窺見了太子殿下的,但哪有能力去用此事謀劃利益?
因為手中無人,腦子也不比旁人聰明,完全不是裴應霄的對手。
沒敢生出什麼對抗的心思,只想求饒茍活,讓他放自己一馬。
普駱甘現在便是這般,天慶帝的把柄遞給它了,但兩國軍力懸殊,如何行就得慎之又慎。
稍有差錯,走出一步爛棋,不僅沒拿到好,還會帶來災禍。
“那殿下覺得,不簡單的做法是什麼?”曲凝兮覺得,他必定知道。
裴應霄倒沒有賣關子,似笑非笑的:“蒙天石沒有了退路,可以勸說普駱甘,利用父皇對陸家的厭惡,來阻止孤登基。因為孤上有陸家一半的脈,時,確實被嫌棄過。”
他輕描淡寫的,曲凝兮卻聽出點心酸來。
誰年時候就生來八百個心眼呢?曾經純然的太子殿下,是否也生出過孺慕之,然后一遍遍失?
普駱甘還真有可能被說,這樣一來,蒙天石父子和裴靖禮就有了盟友,他們目標一致,把二皇子扶上寶座。
如今沒有了兵力,所倚仗的便是陛下對裴靖禮的仁慈,他不舍得殺這個兒子,一切尚有緩轉余地。
“只要這時候,讓孤陷陸家那般境地,遭父皇厭棄,他們就能得逞了。”裴應霄彎了彎眉眼,道:“考考小晚瑜,他們如何讓孤敗落?”
曲凝兮一搖頭,想說不知道,倏地頓住了,微微睜大眼睛:“他、他們只需要把陸家死亡的真相告知你……”
就這麼簡單,陛下知道太子知道了當年之事,就容易生出猜忌防備不信任。
他甚至可能害怕太子為陸家復仇。
“小晚瑜果然聰明,”他輕笑一聲:“但僅僅只是這樣還欠缺些火候,除非他們能找到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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