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孟瑾瑤想著二弟承章已到書院,但又不知如今在書院如何,習慣不習慣,便想著寫封信給二弟問一問。
葳蕤軒有書房,只是孟瑾瑤也就剛嫁進來時,想著悉一下葳蕤軒,才去書房瞧過一眼,平時不進去,需要對賬本的時候也是在小花廳里。
今日,是第二次進書房。
書房。
書案上放著一個紅木盒子,顯眼的很,一進書房,放眼去就能看見。
凝冬看到那盒子,下意識就皺著眉頭,心底升起一無名火,想到主子昨晚訓了一頓,也就沒敢放肆說出不該說的話,只輕聲說:“夫人,這紅木盒子瞧著眼的很。”
孟瑾瑤抬眼看去,輕輕頷首“嗯”了一聲,這盒子顯然是裝那套羊脂白玉頭面的盒子,顧景熙將這套頭面從庫房里拿出來,放進書房里,想來是忙碌沒來得及找地方放好,就直接擺在書案上。
凝冬不聲地觀察主子的臉,見主子臉如常,便當那膈應人的盒子不存在,又道:“夫人,奴婢給您準備筆墨。”
孟瑾瑤含笑點頭:“好,你先去研墨。”
言罷,邁步繞過書案,在書案前的椅子上坐下,隨后又手將那紅木盒子拿起來,輕輕放在書案左上角的位置,空出中間的位置,以便等會兒提筆寫信。
凝冬見狀,心里很不好,但主子始終淡定從容,似乎真的對這種事不甚在意,的心才慢慢放松下來。
待凝冬研好墨,孟瑾瑤提筆,洋洋灑灑寫了三頁信紙才停筆,以前倒是沒發現自己啰嗦,如今看著這封家書,忽然發現自己人還沒老,就跟老太太似的啰嗦。
果然是長姐如母,弟弟出遠門,這做姐姐的就跟老母親似的。
過了會兒,墨跡已干,孟瑾瑤將信折好放進信封,給凝冬,吩咐道:“等會兒你找人將信送去給二公子。”
凝冬接過信應聲:“是,夫人。”
將要離開書房時,凝冬轉眼看向那個紅木盒子,眼神里夾裹著幽怨,撇了撇后收回目。
孟瑾瑤注意到的神變化,溫聲問:“你這丫頭還在生氣?”
凝冬微愣,旋即坦誠道:“奴婢就是氣侯爺既然娶了您,卻還在惦記著別人,不就一套沒能送出去的頭面?寶貝的跟什麼似的,還放進書房里,人家不要的東西,他還當寶貝,堂堂侯爺怎麼就做如此掉份的事?”
孟瑾瑤莞爾笑,淡聲說:“這種事不是我們該管的,只要他沒將事捅到我跟前,那就當從不知曉,有些事破了反而不好。”
凝冬輕輕頷首,心里暗嘆一聲,然后隨主子出了書房。
-
晚上,天已徹底暗下來。
顧景熙披星戴月回到葳蕤軒,進了室,看到剛沐浴完的小姑娘,穿著寢端坐在椅子上,清秋正拿著帕子為絞干頭發。
清秋看到他進來,手中作一頓,忙朝他福行禮:“侯爺。”
孟瑾瑤扭過頭去,只見顧景熙立在后的不遠,手里抱著一個紫檀木盒子,神溫和,噙淡笑看著。
顧景熙見頭發差不多干了,便對清秋道:“你先下去吧,我有些話要同夫人說。”
清秋應聲,麻溜的退下。
孟瑾瑤站起來,轉過去,眼含困地看著他,詢問道:“夫君有何事要跟我說?”
顧景熙信步上前,將手中的紫檀木盒子遞給,溫聲道:“這是給夫人的,夫人看看喜歡不喜歡?”
聞言,孟瑾瑤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滿懷疑地手接過盒子,雖然沒打開盒子,但覺東西應該貴重的,不然也不會用紫檀木做的盒子裝著,問:“夫君,這是什麼東西?”
“夫人先看看。”顧景熙示意打開盒子。
見他不說,孟瑾瑤更是疑,抱著盒子到一旁的桌子上放下,然后將盒子打開,垂眼一看,的目登時凝住,又驚又愕地看著里面的東西。
那是一套紅寶石赤金頭面,這套頭面有二十三件,每顆寶石有拇指大小,以牡丹花樣為主,金燦爛、流溢彩,致耀眼,漂亮得讓人挪不開眼,且還價值連城。
孟瑾瑤怔怔地看了半晌,而后抬頭看顧景熙,心撲通撲通直跳,不敢確定地問:“夫君,這、這是送給我的?”
顧景熙含笑點頭:“嗯,夫人可喜歡?”
得到肯定的答復,孟瑾瑤又垂眼看那套致奪目的頭面,喜悅之涌上心頭,粲然一笑,眼神明亮溢滿歡喜,重重點頭,脆生生地回答:“喜歡!”
試問,哪個姑娘得到那麼漂亮的頭面,還能說出不喜歡這三個字?
小姑娘此刻眉眼彎彎,笑容粲然,明艷不可方,顧景熙剎那晃神,看著小姑娘那帶笑的眼眸,他眼神越發和,角的弧度加深,溫聲道:“夫人喜歡就好,這是母親出嫁時的嫁妝。”
孟瑾瑤聽后一愣,沒想到這套頭面竟然是婆母的嫁妝,寵若驚地問:“夫君怎麼忽然間給我送那麼貴重的頭面?”
顧景熙回道:“先前那套梅花樣式的羊脂白玉頭面太素了,不適合夫人,夫人長相偏明艷,佩戴鮮亮的首飾,更顯夫人的氣質,便去母親那里要了這套頭面。”
聽罷,孟瑾瑤又是一愣,神莫辨地看了男人一眼,轉而又低頭看這套頭面,心思百轉千回。
心想,難不顧景熙是為了補償?
擱置在書房里的那套羊脂白玉頭面,應該是顧景熙找人定做的,給喜歡的姑娘都沒送母親的嫁妝,卻給送了母親的嫁妝。
母親的嫁妝頭面,意義非凡,一般都是給兒添妝,或是兒媳婦進門后傳給兒媳婦的,畢竟兒子不戴首飾。
在顧景熙心里,是不是代表著是唯一的妻,地位無人可撼?
顧景熙看了眼盒子里的首飾,又看向小姑娘艷若桃李的臉,客觀評價:“梅花雖清雅,但為夫覺得,夫人戴牡丹樣式的好看,雍容華貴。”
聞言,孟瑾瑤再次抬頭,一瞬不瞬地看著男人那張清雋如畫的臉,霎時間也不知是出于何種心理,鬼使神差地問了個非常煞風景的問題:“夫君,你可有求而不得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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