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的鍾聲在安靜的房間裏響起。
霍夫人早想過會有這麽一天,也從來沒有抱著要打算瞞他一輩子的念頭,早晚會知道,就隻是時間上的問題罷了。
“承之,我一直都不反對你娶那個孩,門當戶對固然是關鍵,可我覺得你若是真心喜歡比那些世俗的條件要好太多。我這一輩子就這麽過來了,也是夠了。”
霍聿深聽著母親用最平靜的語調講這些話,說不清楚心裏是何種複雜的愫。
一直以來他都不怎麽願意回家,有很大一部分,是他不了這種抑的氛圍。
畢竟在這個家裏,明正大住著兩個本不該屬於這個家庭的人,這麽多年,即荒誕卻又真真實實的存在著。
“那個人進門的時候,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有八個月了。別說你父親,當時你還未去世的爺爺都尤其護著那個人,隻因為肚子裏的是個男孩。”
霍聿深一直都沒有辦法理解,這人的道德究竟要退到何種程度,才會容許這樣的荒謬存在。
他說:“您就沒有辦法製止嗎?”
霍夫人平淡地笑著,“沒有。”
停頓了片刻,又道:“你想聽,我就和你講,但是你聽著就行擱在心裏,不要和你姐提起任何一個字。”
……
那一年,霍明嫵僅僅隻有十八歲。
是霍家長,就算是老一輩人重男輕的現象很嚴重,卻也隻因為是長的份而尤為看中,從小到大的人生都在規劃好的路線裏麵,有最好的老師,上最好的學校,過最致的生活。
可能也就是這樣按部就班的人生才會導致叛逆的現象。
年輕時候的霍明嫵有脾氣,且尤為護短,自打父親把那個人帶進門之後,也正好上了大學從來不回家。
隻要回家必然和父親大吵一架,再看一向忍氣吞聲的母親,這種日子怕是真的會把人瘋了。
霍明嫵一直喜歡著一個人,那人是高中時期的家庭老師,也知道這個人並非是錦城人,更知道他心裏應該是有別人的。
心高氣傲的人往往會對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有征服的,尤其是還在那個年紀的孩子,叛逆,大膽,不計後果。
是霍家人,就該有骨子裏的這驕傲在。很能預料到的結果,後來報考的學校便是那個人所在的城市。
當然霍家不會在意這些,畢竟隻需要走個四年的形式,以後該怎樣依舊還是會怎樣,在這點上從來沒有幹涉過。
世人都說追男是隔層紗,話雖如此,卻也分人。
好幾年的相都沒能有產生師生以外的,後來又怎麽可能那麽簡單呢?
隻是能走到什麽地步,完全隻看這一方能堅持到何種程度。
隻不過當初的霍明嫵或是從來沒想過什麽退,見了父母之間那樣虛偽且名存實亡的婚姻,便越是追求自己心裏所想,想著一定不能走到父母這樣的地步。
霍明嫵從小到大都是高人一等的存在,的一切驕傲都是家裏給的,給了優越的家世,給了驕縱又睿智的子,也給了一幅令人羨慕的貌。
可以說的人生是別人眼裏羨慕的樣子。
有一雙眼尾上揚的眼,若是換做是個男子就會顯得很英氣,可若是放在一個子臉上,就會顯得太過於淩厲張揚。
曾經祖父給取了個小字,做子舒。為的也是能克製一下太過於強勢的八字命格,可是霍家長,這又不見得是個不好的事。
就得有這種能夠鎮得住人的氣場。
很小的時候有測過的生辰,大致上說的那意思也是一帆風順的人生,卻唯獨今後在婚姻上會有不盡人意之。
隻不過一直到長大人,也從來不相信那番說辭。
也是一直到了很久以後的後來,才會有恍然若失的覺,也許很多事就是命裏注定了那般,不得不信。
越是看著不可一世的人,對於很多事上便越是執念。
從未那樣仔細地去了解一個人,了解的甚至比自己還要清楚,格使然,是覺得沒有不可能發生的事。
可故事的結果,並不如所想的那樣。
一個從各方麵都很優秀的單男人,對很明確的態度一直不為所,隻可能是一個原因,那邊是他心有所屬。
隻不過霍明嫵從來不會考慮這一點。
心有所屬又怎樣,就算是結了婚還有一大把離婚的人,站在道德三觀的立場上,都沒有錯。
後來,見到過那個人。
是他的妹妹,也是他皮夾子裏藏著的那張照片裏的人。隻不過是那種沒有緣關係的兄妹,以前他還是家庭老師的時候就見過那個人,直至見到真人亦是覺得沒有什麽。
就衝著這兩人是兄妹的份,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也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隻不過並不是所有人的執著都能夠得到最完的結局。
那一年沒人知道最後發生了什麽事,在最冷的那個季節,回到了錦城的家裏。
像個年無知的小孩一樣和母親哭訴那一切,是終於撞到了南牆覺得真的痛了,才會想要。
母親隻會安,卻從來不過問那事的經過,已經過去了的事,既然是不好的就痛痛快快忘記。
霍明嫵到很後來的時候都記著母親對說過一句話,說:子舒,你要記著你姓霍,霍家給你這一切就是為了讓你驕傲的活著。
後來,發誓不會再見那個人,也不會再去想這件事,的人生還有很長遠的路要走。
隻是做好準備打算丟棄掉關於那個人的一切時,才發現自己已經懷了孕。
也許是家庭的原因,不會像別人那樣怕事,可以很鎮定的去解決理。
卻也就是在之後,出現了變化……
畢竟那時候的也隻不過是一個年輕的孩子,再怎麽樣鎮定掩飾,也瞞不過朝夕相的母親。
或許就是肚子裏的孩子讓母親看到了另外一條路,尤其是當做了羊水刺穿得知了胎兒的別之後,便有了後來那瞞天過海的一幕。
母親和互相配合,演了很好的一出戲。
那時按照母親的年齡來算,已經算是高齡產婦,自打被檢查出‘懷孕’之後,便搬出了霍家,聲稱不願意在不順心的地方待著,當然也全都依著來了。
一直到那孩子生下來,霍明嫵都不曾提及過那個男人,甚至於和他有關的隻言片語也都不曾說過。
知道,一旦做出這個決定,也就意味著要把這場戲演到曲終人散。
畢竟不敢拿這一切來做賭注。
母親到底也沒能真的贏了那個人,卻也沒有輸。
一切都是因為這一個孩子的到來而改變。
男孩子絕大多數像媽媽,當他漸漸長大,五廓和就越來越像,尤其是那一雙眼睛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似的。
男孩從出生到開始會講話,發出的第一個疊詞是‘姐姐’,其次再是媽媽……
霍明嫵以這種方式陪在他邊,母親在他邊充當了一個慈母的形象,而,是一個嚴厲的長姐。
在的認知裏最好的以後就該是一直這樣。
祖父給這個孩子取字承之,他是霍家嫡子,這種觀念在老一輩人那尤為看重。
從來都不後悔這一個決定,也漸漸地把自己磨練的越來越不近人,明白自己肩上要承的擔子,也知道有些人是要由守護。
後來,誰都知道霍家大小姐行事作風冷不近人,也一直未曾出嫁。
曾經的那些兒長的心思,也漸漸在這些勾心鬥角的歲月裏磨得一幹二淨。
那孩子格和也像,隻是也不願意,心思深沉的人活得都會很累。但畢竟生在這個家,不得不麵對那些事。
或許隻有等到以後,等他家等他為人父,有自己的人生,才是這場戲可以正式落幕時。
這一出戲很長,一直演了二十七載。
霍明嫵有時候也會想過,若是當初那個人知道這一切會有怎樣的反應……
可當這個念頭一旦生出來,就會被自己生生遏製。
永遠都不能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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