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淺聽著小六的稚聲稚語,再看看二樓書房的方向,看到的僅僅隻是一扇閉的房門。
了小六的鼻子,輕聲笑問道:“你姑姑和你爸爸又怎麽回事,是不是你爸做錯了事?”
這對姐弟……
嗯,溫淺也不知道要用什麽詞來形容。
總覺得,有那麽些不像尋常姐弟。雖說長姐母,可霍明嫵管的也未免太多了些,反倒是從嫁給霍聿深那天起,就沒見過他母親,一直見到的反而是他這位長姐。
也偏偏,溫淺最怕的也是。
就因為五年前的事膈應的慌,也不知哪天霍明嫵就給想了起來,雖說這種可能偏低。
小六也是一臉疑的樣子,不過孩子的心思往往非常簡單,此時聽到和霍聿深有關的消息,他臉上出現了些許不懷好意的笑,道:“姑姑就老和我說爸爸不懂事,還不聽話,每次說這話的時候姑姑又會被說,但是爸爸特別聽姑姑的話……”
“是嗎?”溫淺笑著附和。
“是呀,反正在我家裏就是這個樣子。”
溫淺點點頭,其實也看出來了,哎……
這個霍家的到底有多複雜,是這人關係上,就讓溫淺覺得有些難以招架。
真得哪天找霍聿深好好了解了解,也謝那一家人對小六的養育,至小六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也沒養不好的子。
相比於樓下的平和,二樓書房裏的氛圍就顯得抑了些。
霍聿深和霍明嫵兩人相對麵坐著,茶幾上的茶水早已涼,也沒把話說到重頭上。
起先便隻是隨意地說了兩句家裏的事,而隨後就是長長的一陣沉默。
霍聿深心裏裝著事,而霍明嫵想說的話,也得是深思慮。
霍明嫵率先拿起麵前的茶盞,微微抿了一口裏麵的茶水,輕咳一聲打破此時的死寂,道:“我聽說,你沒把蘊知送走?”
果然,霍明嫵安排在他邊的人一向都有,這不是剛有點風吹草的事,那邊便已經知曉了。
“是,又是衍正通風報信?”霍聿深微微瞇起眼睛,子慵懶地向後靠著,平淡的聲線中聽不出緒。
喜怒不辨。
“這些年衍正跟著你跟習慣了,想從他裏打聽些東西可著實不容易,周叔在我們家的時間長了,你什麽時候讓衍正回錦城待著,畢竟周叔就這麽一個兒子。”
霍明嫵這話說的滴水不,言下之意,這便是在勸他何時回錦城。
然而霍聿深就當沒聽懂,撇開視線,目不知落在何。
此時正值中午的時間,外麵的亮得將屋子裏的塵埃襯得一清二楚,怎麽這人心就沒有這般亮之時,永遠蒙著層薄霧。
霍聿深睨著對麵的人,漫不經心地問:“姐,這次你找我是為了什麽事?”
既然霍聿深挑明了說,霍明嫵也不遮遮掩掩,直言道:“你既然留著蘊知,我就姑且當做你還喜歡,承之,聽我一句話,娶了蘊知比什麽都好,至要比你現在的……那個人要好。”
霍明嫵甚至都不願提起溫淺的名字,也不願承認已經是他妻子的份,左右在這邊沒過關,那就是不算數。
忽而間,書房的氣氛又陡然安靜下來,重歸於一片死寂。
霍聿深抬眸看著,不聲打量著的五,細細對比。
一直以來,很多東西是他不曾想過,但是不代表沒有聽到過風言風語。
隻不過那個念頭太荒謬,以至於他從來不會放在心上去想。
有人一直說他和長姐生的像,也是都是一個娘胎裏生出來的,怎麽能不像?
“姐,您這麽執著讓我娶蘊知做什麽?”他慢條斯理地問。
“你不想娶蘊知那為什麽留著?”
霍明嫵的聲音微微拔高,有些質問的語氣在裏麵。
“您呢?”他還是漫不經心反問,依舊是那般雲淡風輕的語氣,繼而又道:“我留著蘊知肯定有我的想法,要說,也不是說沒有。反倒是您,一直以來讓我執著於娶蘊知的原因究竟又是什麽?”
一直以來霍明嫵看中的人選就是宋蘊知。
隻是最開始兩家人關係好,他和宋蘊知也一向是公認的一對,自然而然地,如果他們兩人結婚,那也隻是順理章的一件事。
然而,他從沒問過為什麽……
“哪來的為什麽?你不知道爸最近律師的次數很頻繁,再加上你偏偏不願意回到錦城,家裏前前後後都是霍潯州在看著,到時候別等到……”
話及此,霍明嫵停頓住,臉上是一幅恨鐵不鋼的樣子。
怎麽每次和他說這些,都是說不通。
霍聿深反問:“等到什麽?”
言罷,他在兩人茶盞裏添了些水,而後靜靜等著回答,似是聽不到這個答複不罷休。
僵持了半晌,霍明嫵的語氣才忽而了些下來,頗帶著些許無奈,“承之,你如果娶了蘊知,宋家說什麽也會幫你,這本來就是好好的一件事,你非得整出這麽多幺蛾子,何必呢!”
霍聿深聽著,臉上沒什麽表。
說來說去,也都是因為一個‘利’字罷了。
他在乎嗎?
說一點不在乎,或許不太可能。可這在乎的代價太重,太複雜,他寧可不要。
“我不稀罕。”
“荒謬!你不稀罕能怎麽樣?難道便宜了霍潯州那個外人?”
這樣的場麵這些年裏也沒出現過,隻是每當這時候,霍聿深都不會反駁長姐的意思,隻因他知道,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好。
然而這次,不一樣……
霍聿深微微瞇眸,睨著麵前這雙淩厲飛揚的眸,意味不明地說著:“您說,爸是不是因為年老病弱,連帶著都已經是非不明?霍潯州什麽份,我什麽份,這最後家產怎麽分,他心裏沒數?”
誰不知道,霍潯州就是個私生子,隻是這私生子也是命好,這不是連同著生他的那個人,現在還在霍家最偏的一座院子裏住著。
也真不知道,霍太太究竟是怎麽在這種環境下繼續生活。
也或許是這麽多年下來,麻木了。
僅僅因為霍聿深的這一句話,噎得霍明嫵什麽也說不出。
不知怎麽著,有種莫名的心虛。
轉移開話題說:“蘊知呢?你告訴我在什麽地方,我去看看。”
霍聿深看著明顯心不在焉的神,一雙眸子裏的緒越來越沉,直至像是沉深海底。
“不著急,姐,您在青城住下吧,這幾年你每次來我這裏都沒好臉。”他神淡漠,上說的話卻是暖人心。
不管是真假意,總之正好霍明嫵吃這一套。
的神明顯改善了些,眼角微微上揚,帶起了些許淡淡的笑紋。
“也好,就是你這家裏些我不想看到的人更好。”
說的這不想看到的人,不過就是溫淺罷了。
“嗯。”
出乎意料的,霍聿深應了這句話。
霍明嫵看他的神也有些訝異,隻不過他麵上的神滴水不,看不到有任何的不妥。
借此,又忍不住勸道:“我就知道你娶溫淺就是一時衝,你再好好想想,什麽時候和蘊知……”
“好了,我自己心裏有數。”
忽而在此時,書房門外傳來一陣聲響,像是什麽東西摔到地上被砸碎的聲音……
書房的兩人同時往門口看去,神皆是各不在乎。
霍明嫵走後,書房裏隻剩下他一個人,靜默了好半晌,他才緩步走至門口。
方才就聽到霍明嫵在外麵吩咐傭人把地上收拾幹淨,也不知是哪個手腳不利索的人上來送茶水,杯子碎在門口也沒立刻收拾……
他微微瞇起眸子,實在想不到,還有哪一號人能做出這樣的事。
……
溫淺心的好與壞全部寫在臉上,包括小六都很容易看出來,從剛剛到現在,的心不好,而且是很不好。
小六在樓下等了溫淺很久也沒見下來,這才自己跑到樓上去找,原以為會在書房裏麵,沒想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直到他過去敲門才有反應。
溫淺麵前放著一本書,隻不過從小六進來時候就一直停留在那頁上,始終不曾翻過。
小六把麵前的書合上,語氣中微微帶著撒,“姐姐,這本書哪裏有我好看?”
聽到這句話,臉上有了表,隨手把小六帶到自己邊。
“是啊,這書哪裏有你好看,一點都沒有。”
“那你還一直看著書,不看我。”小六嘟囔著,言語中還有些委屈的意味在。
溫淺他的發頂,解釋:“我在想別的事。”
“哦……”
沒哪一次溫淺像現在這樣後悔,後悔自己幹嘛要湊上去做些吃力不討好的事,倘若不去……也不會聽到那些不願意聽到的東西。
雖然不知他說的究竟是真是假,是純粹的敷衍還是什麽……
總之,聽著不舒服。
大概沒有哪個人能聽著自己丈夫提起舊,更何況這個‘舊’,還不知究竟是不是‘舊’。
舊難卻,就是這麽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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