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後的一頓飯，吃的食髓無味。

溫淺滿腦子裏都是方才瑜苑花園底下挖出來的那一腐，微閉了閉眼睛，隻要一想到，胃裏就開始翻騰。

久久不能平息。

“溫淺，你是不是知道什麽？”霍聿深放下筷子，好整以暇看著問。

用手掌抵著自己的腹部，猶豫了須臾，說道：“我不清楚，隻是以前照顧我媽的有一個傭人，前兩年的時候神出了狀況瘋了，天天嚷嚷著瑜苑裏有死人不幹淨，我以為就是的胡言語罷了。”

霍聿深微擰眉，“瘋了？”

“我說了我不清楚，那個傭人聽清姨說和一樣，是我媽嫁給我爸的時候從陸家帶出來的。”溫淺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向後靠，滿腦子一團麻。

霍聿深聽了沒表態，他記得說過，十八歲以後才回到溫家，那這些事不知道是很正常。

忽而間，他似是想到了什麽，英氣的眉微皺著，卻又看似平靜出聲問：“你十八歲以前，為什麽不在溫家，那在哪裏？”

霍聿深看著的眼睛，深不見底的眸子灼灼如炬，他不過就是隨意的一問，心想不可能有這麽巧合的事。

“我父母的不好，後來聽清姨說，當初我可能是被拐賣了。”溫淺強行裝出鎮定，麵無表繼續說：“不過我的運氣比別人好點，沒有被拐賣到山裏去，隻不過就在福利院裏長大了。”

“沒人找你？”霍聿深淡淡出聲，那神又像是忽而鬆了口氣。

溫淺搖頭，“那時候可能我小媽可能不得我永遠不回來，也沒準就是幹的這件事。”

溫霖生的現任妻子生下的兒甚至比溫淺要大一些，這說明那個男人早就在婚出了軌，後來得償所願上了位。

溫淺的潛意識裏，對破壞人婚姻家庭的小三是唾棄的。

倏然間，想起自己肚子裏的這個孩子，有些心虛的抬頭看了眼霍聿深。

這樣算來，現在的份，不就也算是小三？

溫淺立刻收回目，換了個話題問：“那挖出來的既然說死亡時間超過十年，還能確認份嗎？”

霍聿深不置可否，“等結果。”

“好。”

……

溫淺當天回到家裏，對今天發生的事閉口不言，隻是在晚飯之後，有意無意的問起清姨，“清姨，您還記得兩年前那個瘋掉的李嫂嗎？”

聞言，在廚房洗碗的清姨作頓住，而後又恢複正常的神，“好端端的，你怎麽提起了這個人？”

溫淺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掩飾眼裏的異樣。

“沒事，就是突然想起了問問。”

清姨笑笑說：“當時也不知道是真的瘋還是裝瘋，總之在家裏手腳也不幹淨，後來就直接把趕出去了，早就過去的事，這人也沒什麽好提的。”

“哦，是這樣。”溫淺應了聲，再沒有往下接這個話題。

當天晚上躺在床·上，溫淺很久都沒睡得著，腦子被裝的滿滿的，一件件發生的事纏得幾乎無法思考。

之後的連著三天，溫淺都幾近在煎熬之中度過。

霍聿深沒把那件事公開，或許已經算是他最大的仁慈。

怕是他也不願意在婚期將近的時候，有這樣一件晦氣的事發生。

這天早上，溫淺起床的時發現床單上沾了跡，心一沉，沒再等就直接去了醫院。

“有點先兆流產的跡象，你現在況有點差，要想保住孩子，還是安心養……”

“不，我不要。”溫淺急切地出聲打斷醫生的話。

這次的醫生看了一眼，微微皺著眉問：“你的家人呢？還有孩子的爸爸在哪裏？如果做手，還是需要你家人來簽風險書……”

“我自己可以……”

溫淺幾乎沒有猶豫就說出口，是個年人，要為自己做出的事付出代價的。

醫生沒再多說什麽，這樣的事在醫院裏發生的也多，自然見得也多了。

溫淺炎癥檢查過後已經消了，此時就等著預約做手。

冰冷的走廊裏靜的隻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溫淺拿著預約號，等待的過程很煎熬。

溫淺不信佛學，卻也覺得自己現在即將要做的事有些罪孽深重，因為犯下的錯意外到來的生命，卻又要殘忍的剝奪孩子生存的權利。

雖然溫淺不是自小長在幸福家庭的孩子，卻格外向往和睦滿的家庭，自然也知道生活在不健全的家庭裏的孩子，多多是不一樣的。

搖了搖頭，對不起。

……

榮竟何其實在走進婦產科做檢查時就已經得到了消息，上次他去詢問時候多關照了幾句，弄得那邊的同事曖昧的看了他兩眼，質問是不是他把人家姑娘的肚子弄大了。

榮竟何心裏想的是，他哪有這膽子？

他在辦公室煩躁的徘徊著，這倒是怎麽辦？

對於溫淺，知道是霍如願的那一刻，他心裏或多或一直就有些莫名其妙的愧疚。

溫淺肚子裏的孩子，沒準又是霍家的種。

“榮叔叔，你在煩什麽呀？”

稚的聲音傳榮竟何的耳朵裏，他看過去，就見霍小六晃著坐在他辦公室的沙發上。

他眸一亮，怎麽忘了這位小祖宗。

霍小六這兩天上火發炎，死活不願意吃家庭醫生開的藥，非要周衍正帶著來榮竟何這裏。

這不是……或許有用。

榮竟何了小六的腦袋，說道：“小六，你喜不喜歡溫淺姐姐？”

小孩子的記沒那麽好，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榮竟何，愣愣的問：“是哪個姐姐？”

“還能是哪個姐姐，就是在你家裏住的時間很長那個……”榮竟何拍了下他的腦袋。

霍小六眨眨眼睛，看著榮竟何笑嘻嘻說：“喜歡呀，上次我爸罰我，溫姐姐還幫我呢。”

榮竟何心想，那是你媽！隻不過你爸當初不是東西，毀了人五年前，又禍害人現在。

“好，我帶你去見啊，記得纏著姐姐帶你出去玩，別待在醫院裏麵。”

說完榮竟何抱著小六就往外麵走。

這說到底就是霍家欠了溫淺，要是當年的事他一點沒參與，現在心裏也不會有這樣的想法，然而……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竟然想要做些好事，怎麽說那也是一條命。

而最終結果到底會怎麽樣，也算是他盡力了。

溫淺前麵還有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沒去管別的，直到霍小六可的小臉出現在麵前，滿臉的訝異之。

“你……你怎麽在這？”溫淺說話時候聲音有點不自然，以前對著小六也從來不會這樣，隻是後來知道了某些事……

霍小六喜歡往人上坐，在霍聿深麵前是這樣，在溫淺麵前還是這樣。

他撒般的蹭著溫淺，“周叔叔帶我來看病啊，結果他不知道去哪了，我走著走著就看到你在這裏。”

“看病？哪裏不舒服？”

溫淺語氣急切，手了他的小臉，又用掌心對比他額頭的溫度，沒到不正常的溫度才放了心。

“嚨疼。”霍小六坐在溫淺上，小手抓著的服，語氣裏帶著些許可憐兮兮的味道。

“張開我看看，張大點。”溫淺放緩了語氣，好聲哄著他。

小六很配合的張開，“啊——”

溫淺看了看，扁桃有些發炎。

“聯係你周叔叔帶你去看看吧。”溫淺微皺著眉，無法言說此時心裏是什麽覺，隻是目貪婪的看著賴在自己邊的男孩。

當初就覺得霍小六長得不像霍聿深，此時來看，是有幾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