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徊慢悠悠地將這口魚吃了,怕沈茴冷,也沒敢久待,再陪著沈茴吃了一些,就帶著回去了。
實在是太晚了。一回去,沈茴就連連打哈欠。
順歲早就將盥室準備好了,沈茴簡單地泡了個熱水澡,再換上一乾淨的寢,便哈欠連天地回到寢屋裡躺下了。躺在床上,瞥一眼空著的邊,睡眼朦朧地著門口的方向。去盥室之前,就沒見到裴徊,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實在是太困了,等不及裴徊回來,先緩緩閉上眼睛先睡了。
將要睡著前,沈茴在心裡悄悄盼著中秋佳節的晚宴快些結束。盼著這樁在心裡的大事早早了解。然後,可以早一點將給裴徊準備的生辰禮送給他。對,在他生辰前。
已經迫不及待了。
知道自己給裴徊帶來了一些溫暖。可是不夠,完全不夠。要牽著裴徊的手去見那個人。那個人能給裴徊的溫暖,是不能給予的。
沈茴想著想著,漸漸睡著了……
裴徊站在荔枝圃前,著荔枝苗。關凌到了雨季,最近會一直降雨。若降下暴雨,這脆弱的小苗苗恐怕撐不住。
他想著,該給荔枝圃造個能夠遮風擋雨的棚子。
阿胖和阿瘦從遠走來。阿胖是一慣的沉默寡言,阿瘦笑著開口稟話:“掌印。娘娘這兩日……”
裴徊抬了下手。
阿瘦說了半的話就卡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怪難的。
“從今往後,娘娘的事不必匯報了。”裴徊吩咐。
阿胖和阿瘦對視一眼,齊聲:“是。”
第166章
轉眼, 到了八月十五中秋節這一日。
沈茴一早就醒了,坐在窗邊,從開著的窗戶向外面的天際。烏雲一層又一層疊了又疊, 從烏雲間下的日也黯淡。
好像, 在醞釀一場隨時都能滾降的暴雨。
沈茴想事的時候,喜靜, 邊的宮人都悄聲退了出去。沉月擔心變天了,沈茴會冷。拿了件外, 輕輕搭在沈茴的背上,然後也悄聲退了下去。
寢屋裡隻沈茴一個人, 獨自在窗邊坐了一會兒, 挽了挽右袖,研磨, 再從筆架上拿了筆, 開始寫書。
原本有滿腹的話,真要落筆時, 偏又詞窮。沈茴懸著筆, 著空白信箋呆怔了好一會兒,才認認真真地落筆。
將書寫好了, 放下筆,雙手拿起信箋, 輕輕吹了吹,待墨跡幹了, 才裝進暗黃的信封裡,漆了封口。
沈茴拿起這封書, 起走向琉璃籠。跪在在雪白的毯裡, 打開角落裡的箱枕, 驚訝地發現裡面放了一盒糖。
沈茴推開薄瓷的蓋子,取出一粒紅豆糖放進口中,認真嘗嘗它的甜。
原本,隻想將這封書放在箱枕裡。玉箱枕中的這盒糖,提醒了。改了主意,將信封撕開,取出裡面的信箋,將其卷起,然後塞進角先生原本灌水之用的中空孔中。
做完這些,沈茴重新坐在窗邊,著滿天的烏雲。
弒君這樣的事,古往今來都是頭一等的逆天大事。
怎麼可能不張呢。
·
按理說,太后孝期還沒過。宮中本不該舉辦這樣的大宴,可太后在時,和皇帝的母子關系便不好,等死了,皇帝為守了半年,自覺仁至義盡。此番設宴,皇帝更是不聽朝臣的勸阻,反而笑著說:“這是昨兒個母后給朕托夢,說要舉天同慶!”
中秋節的團圓宴在晚上,文武朝臣們傍晚時才會帶著家眷進宮。可宮裡的人提前三天就開始忙碌準備,到了今天,更是忙碌。忙碌的宮人偶爾抬頭著雲布的天幕,心裡生出莫名的威恐懼來,不由匆匆收回目,加快腳步去做事。
整個皇宮,都陷在莫名的風雨來的氣氛中。
不同於別,浩穹樓的氛圍要更怪異些。浩穹樓裡的人比誰都清楚將要來的風雨有多兇猛。他們已經陷在危險中,不得不畏懼。與畏懼同時產生的,還有另一種莫名的興。
團圓和圓滿肩並肩坐在床上,互相攥著對方的手。
“我有點害怕……”團圓吸了吸鼻子,眼睛也是紅紅的。
圓滿安:“有什麼好怕的?跟著娘娘走就對了。娘娘讓咱們衝,咱們就衝!”
燦珠憂慮地坐在窗邊做針線活,聞言,不由抬頭向圓滿,笑了。
團圓和圓滿兩個人格又奇怪,又互補。兩個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也是同時宮。
團圓平時膽子很小,總是哭哭啼啼。而圓滿卻總是有很多大膽的想法。所以很多事,都是圓滿拉著團圓去做。比如當初巫茲人鬧事之事,就是圓滿拉著團圓跟著皇后娘娘去了寶碧宮。
可是怪就怪在……真遇了事兒,圓滿總是會被嚇得不了,而團圓卻能一邊哭著一邊往前衝。
燦珠說:“你們若不敢去,和娘娘說一聲,便是了。娘娘才不會勉強人。”
“胡說,我們才不臨陣逃!”圓滿說。
團圓也紅著眼睛使勁兒點頭。
“行啦。”燦珠安團圓,“別哭啦。我想去還去不呢。”
燦珠說的是真心話。多想在這樣重要的日子,跟在皇后娘娘邊,偏子不方便。真令人喪氣。燦珠繼續做著給孩子的小服,一邊琢磨著自己能幫點什麼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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