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焱重重咳了幾聲,放棄了。
這山間小屋,幾乎無人能找到,找到也幾乎無人敢進。
老爺爺老平日見不到其他人,故而老熱好客地招手:“來來來,讓大娘看看。”
紀明焱轉,道:“沒事的,蛇大爺和蟲大娘人很好的。”
紀明雙扯了扯角。
人好?
那滿院子的蛇蟲和骷顱頭,他剛剛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雖是如此,三人還是上了前。
蟲大娘先去握了紀明雙的手,渾濁的老眼都亮了亮。
對一旁的紀明焱道:“小火子啊,你這兒子長得俊,像你。”
紀明雙:“我不是他兒子。”
蟲大娘:“孩子,你什麼啊?”
紀明雙:“回前輩,在下明雙。”
蟲大娘樂呵呵:“小雙子啊,你真好看,像你爹。你爹火子長得也好。”
紀明雙:“……”
蟲大娘再去握了紀云汐的手:“這閨也不錯,長得俊。”
紀云汐微微一笑:“多謝大娘。”
同相斥,異相吸。
蟲大娘人老了也長得俊的小郎君,意思意思,就松開了紀云汐,然后看向吳惟安。
蟲大娘從上到下打量著吳惟安,才手向他探去。
吳惟安垂下眉眼,權衡片刻,把手過去。
蟲大娘枯瘦的雙手抓上吳惟安時,頓了頓。
渾濁的老眼里,閃了下:“這個嘛,面皮比不上前頭那個,不過骨相上佳,難得一見的好苗啊。”
咕噥著:“只是可惜了啊,可惜了。”
紀明焱雙手托著下,眼睛亮亮的:“大娘,哪里可惜了?你可是也看出我妹夫中了金蟾蠱毒?大娘,你和大爺活了那麼久,你們可有聽說過這金蟾蠱毒,又可知怎麼解?”
大娘朝紀明焱看了眼:“金蟾蠱毒啊,還真聽說過。”
此言一出,席間眾人紛紛看向蟲大娘。
蟲大娘低著頭,嘀咕片刻,忽而不知發現了什麼,湊近吳惟安,極其仔細地看著他。
吳惟安不聲地任看著。
下一瞬,蟲大娘道:“你看看你這烏青這麼大塊,孩子,你腎虛啊!”
今早出門依舊捯飭了一下自己的,做事向來細致的吳惟安:“?”
第64章 趁他病,要他命
還未待吳惟安說什麼,紀明焱就立馬跳了出來:“蟲大娘,不可能的!我給妹夫補過子,他不會腎虛!”
他親自給妹夫補過,妹夫還腎虛,這簡直是對他紀明焱的莫大侮辱!
蟲大娘上了年紀,耳朵有時好使,有時不好使:“啊?你說什麼?”
紀明焱對準蟲大娘的耳朵:“我說!妹夫他!不會腎虛!”
吳惟安不愧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這兩人,一老一討論他腎虛不腎虛的問題,他臉上也沒太大反應,不聲地朝紀云汐那看了一眼,而后回了蟲大娘掌心的手。
紀云汐也沒太在意。
趁著眾人說話的功夫,在旁邊拿了條椅子過來,低調地坐在旁邊,輕輕呼了口,理了理額前的發髻。
吳惟安:“……”
紀明焱沒忘記此行的目的,繼續和他的忘年毒友流:“妹夫他就是中了金蟾蠱毒!大娘你知道金蟾蠱毒的事嗎!!”
“噢!”蟲大娘點點頭,湊過頭去和蛇大爺嘰嘰咕咕了幾聲,兩人對著吳惟安指指點點。
想起往事,蟲大娘渾濁的眼中莫名帶了點彩:“金蟾蠱嘛,聽過的。我年輕時像你們這麼大,還踩死過一只!”
紀明焱眼睛亮了:“那大娘你知道要怎麼解嗎?”
“我可不會解毒。”蟲大娘搖搖頭,手拍了拍老伴的手,“你咧,你會解嗎?”
蛇大爺話不多,他搖搖頭:“不會。”
蟲大娘用眼神斜了蛇大爺一眼,咕噥道:“你不會?!你那時不是和苗什麼苗家姑娘玩得很好嘛!送你蠱蟲,你送蛇!你們玩這麼好,沒教你怎麼解金蟾蠱毒啊!”
蛇大爺道:“這是人家的獨門籍,怎麼可能教我?”
蟲大娘:“好哇,你個老不死的。你果然還想著姓苗的!人家尸都涼了幾十年了,你還想著!”
蛇大爺:“是你自己先提的啊。而且你也給很多人送過蟲,你剛剛還握了他們的手,我也沒說你啊。”
蛇大爺指了指紀明雙和吳惟安。
蟲大娘沒聽清老伴說什麼,不過不重要:“你沒娶到是不是很后悔啊?人家還和別人生了個兒,你一輩子都沒孩子,是不是后悔了?你——”
蛇大爺抬頭,看了看雖然簡陋但蓋得分外結實,幾十年來風雨不懼的屋頂,掏了掏耳朵:“什麼?今天蛇還沒喂?哦,好,我去喂蛇。”
蛇大爺說著說著,一手扶著拐杖從椅子上起來,巍巍出去了。
蟲大娘指著蛇大爺罵。
人上了年紀,就跟小孩子一樣。
紀明焱想辦法又問了一遍,但最終的結果,這兩位退江湖幾十年,在深山中的蛇大爺蟲大娘確實是不知曉金蟾蠱毒如何解。
雖都是毒,但蠱、蛇、蟲各有不同,隔道如隔山。
一行人原路返回,到燁山村時,天已經暗了,正值晚膳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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