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道多的是捧高踩低的。

云祁犯了那等大錯，而且是證據確鑿被關在了安樂殿中。

再加上前段時間云祁宣武皇帝忌憚，卸兵權，強制讓他在府上“休息”、“自省”……

這等等諸事，免不得讓有些人覺得，云祁這一次在劫難逃。

自然也會有人乘著這一次的機會落井下石。

謝昭昭呼吸有些沉重，“那你、你還好吧？”

兩人早已是心意相通。

云祁看謝昭昭神便猜到在想什麼，微笑著安：“我自然好，多次大風大浪過來了，我知道怎麼保全自己，我好的很。”

謝昭昭舒了口氣。

李嬤嬤這時帶著婢們走進來，把飯菜擺好。

“念著殿下這段時間定然不舒適，所以這飯菜做的清淡，都是殿下和王妃喜歡的口味，殿下慢用。”李娘子笑著說。

“退下吧，不用服侍。”

云祁一擺手，等大家都退下去，他和謝昭昭到桌邊坐下。

分別數日，還出了這等事。

兩人現在的狀態也算是劫后余生了，這頓飯吃的自然愜意溫馨。

午飯結束后，謝昭昭正要和云祁議一議這回的事，還有玄明以及陸漢秋那些，云祁牽連的人。

誰知道還沒開始議，宮中來了人。

是李祿親自前來，說是宣武皇帝已經清醒，要請云祁前去說話。

謝昭昭淡淡地與紅霞說：“就說殿下子不適，現在要休息調養，不去！”

紅霞領了命令后離開了。

云祁原本是要躺上榻去，此時卻是懶洋洋地挪著子，腦袋枕在了謝昭昭上，“會不會不舒服？”

“不會。”

謝昭昭往后坐了坐，用手指梳著他的發，“此時你宮，定是安。按著你的子，去了倒是不像你了，直接拿喬待在家中，卻是更像你。”

“本不打算去。”

云祁靠著謝昭昭，淡淡說道：“我若去了，只怕玄明和陸漢秋那些人，還要拖延好幾日才會下旨寬宥。”

但他如果現在告病家中，最遲明日一早陸漢秋他們定得自由。

謝昭昭點點頭，“這一次他們你牽連，也不知況怎麼樣，我讓人去留意一下，若有傷難的，也好相助一二。”

“都是拿命相，他們不會介意這點。”

“那也不能什麼都不做。”謝昭昭蹙眉說道：“總是為你所累。”

云祁笑了一聲說“都聽你的”。

但實則心中不以為然，若介意那些安和關懷，他和玄明和陸漢秋都走不到今日。

今日玄明他們自己所累的確吃了苦頭。

但這些年云祁也給了他們不利好之，高厚祿，份地位。

“阿祁。”

謝昭昭的聲音這時候響了起來，“下不能只靠分，適度安也極有必要，他們因你難，你沒有去安，別人若去挑撥，一次或許他們不會多想。”

“但是兩次三次呢？”

“我不是覺得他們會有逆反之心，也不是懷疑你們之間的分，只是人心難測。”

“你看當初陛下多信任你，可是懷疑你的時候照樣懷疑。”

“……”云祁雙眸微睜，看了謝昭昭片刻后點頭，“的確，此事我代人去，認真安，來日也自然不得他們的好。”

兩人就此時稍稍聊了一會兒。

云祁起，扶著謝昭昭躺回榻上去，他自己睡在外側，“不著你了，陪我休息一會兒吧，我如今可要好好在府上修養，陪你了。”

“外面如何，現在和我再沒關系！”

……

玄明等一種玄甲軍將軍果然不到傍晚便被放了出來。

陸漢秋開始便是罰了家中自省，算是暫時免職，傍晚的時候也下了圣旨解除。

宮中再沒有人遞話過來。

云祁在府上好好休息。

謝昭昭最近雖然看著好吃好睡，其實還是憂心焦慮。

如今云祁回來了，一切也順著計劃進行，神經也稍稍疏松，這一睡竟然到了晚上都沒醒。

云祁怕肚子，試著喚了兩聲。

無奈謝昭昭睡得沉，睜開眼瞧了瞧云祁又睡了過去。

云祁也只能暫且罷了。

給謝昭昭蓋好被子，云祁離開寢居到書房去，玄靖也如影隨形地跟進去。

云祁坐進書案后的太師椅之中，“說吧。”

“是！”

玄靖拱手：“林震和林野刑有點嚴重，還有玄明將軍……也幾乎是個人一般地從刑部出來的……”

云祁神暗沉。

林震和林野兩人是他邊的近護衛，出事也首當其沖被拷問。

至于玄明，雖然如今是在兵部行走，但畢竟是云祁從西境帶回來的心腹，平素也私過。

這次出這麼大的事，他自然也無法全須全尾。

至于陸漢秋，怕是因為大理寺的事要，手上案子也多，所以沒有直接對他下手，只是暫時免職。

玄靖則是因為一早就被云祁給了謝昭昭，長期跟在謝昭昭邊，所以這回也沒有被提到刑部去罷了。

云祁問道：“有出人命嗎？”

“咱們自己人都沒有，周王放在京城的暗線死了幾個。”玄靖神凝重道：“不過玄明將軍的傷勢有些嚴重……審問他的人和咱們有些過節，所以下手重了些。”

云祁冷笑道：“這便是墻倒眾人推吧。”

他沒有出事，囫圇地出宮了，所以邊的人也還囫圇著。

若他真的出事，那必定要死傷一大片，流無數了。

書房之中靜默片刻，云祁又問：“那宮中呢？”

“陛下的毒已經解了，陸先生幫忙解的，今日陛下醒了大半日，太子去龍臺面圣的時候，里頭只有太子和陛下，伺候的人只一個李祿。”

“太子如何稟報，大概只有他們三人知曉。”

“不過太子面圣大約一個時辰，期間外面的軍聽到陛下的怒喝之聲，還有聲嘶力竭的咳嗽。”

“大約……是聽聞周王之事怒不可抑。”

“皇爺爺自然是要怒不可抑的。”云祁淡淡地重復著，眼眸之中劃過繼續憂，“可曾見過陸先生，問過他的如何？”

玄靖說：“下午屬下想辦法出去過一次，見到了先生。”

“先生的意思是，陛下的子一直就不太好，前段時間與那邱子斷俗齋戒，以及長久聞那香灰，對都有些損傷。”

“這一回的幽蘭醉雖是只讓陛下陷昏睡，出現中毒的假象，但周王之事引得陛下怒極攻心，恐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