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皇上,一雙眼睛瞪到最大,“嗚嗚”地發出一些聲音,卻說不清楚字。
李長祺握手中的傳位詔書,隨後走到炭火盆邊上,把聖旨丟了進去,隨即飄起一陣濃煙,引得皇上瘋狂咳嗽。
“李長安?嗬嗬,真是不可理喻!”李長祺咬牙走到床邊,看著麵漲紅的父皇,憋著滿腔怒火,“父皇真是用心良苦,我原以為,你會傳位給四哥,不曾想是大哥。”
打死李長祺都想不到,父皇竟然要傳位給大哥。
他對付雍王,並不是覺得父皇會傳位給雍王,而是清楚雍王野心,還有裴家幫扶。若是不解決雍王,就算他順利登基,以後也會是個大麻煩。
在看完傳位詔書後,李長祺的心起起伏伏,複雜又憤恨。
隨即是一陣大笑,“不過可惜了,父皇再也見不到大哥了,他明日就要死了。而四哥因為反抗,已經被我打斷一條。父皇,你的皇位終將要到我這裏,你現在可要撐著這口氣,不然明日大哥斬首後,你就看不到他的頭顱了。”
發泄完一腔怒火,看到炭火爐子裏的傳位詔書被燒毀得隻剩下兩檀木,這才往外走去。
大臣們都被他關在側殿中,他不是不想斬草除,但涉及的人太多,若是都殺了,日後他就沒人用了。
不過還是殺儆猴,當眾打死了兩個話最多的。
站在仁政殿的長廊下,著遠淡淡的月亮,李長祺覺得勝券在握了,卻看到匆匆而來的蕭鐸。
“裴闕呢?”李長祺先開口問。
蕭鐸麵難,回想到在裴府外的場景,還心有餘悸,“王……王爺,裴闕不肯聽話,帶人抵抗,說沒有聖旨,絕對不會聽話讓我們進去抄家。還說……說您要謀朝篡位。”
說到最後,蕭鐸沒了音量,低著頭,不敢去看五皇子。
李長祺瞬間皺眉,“他怎麽知道宮裏的事?”
按理來說,裴闕不應該那麽快知道,那會天還早,一切都很正常。
但轉念一想,裴家到底有自己的門路,不然也擋不住蕭鐸。
再看蕭鐸,李長祺就覺得蕭鐸是個沒用的,竟然連裴府都攻不下來,還損失了那麽多士兵。
想罵一句廢,但李長祺還是忍住了。
“裴闕現在張狂,但他不可能一直囂張,隻要他還在裴府,取他首級是遲早的事。你帶人去裴府外圍著,別讓任何人出裴家,明日死雍王後,再把雍王的人頭掛在裴府外。我就不信,裴闕父還能坐得住!”李長祺吩咐完蕭鐸後,便去了偏殿。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李長祺想了想,覺得他要親眼看著李長安死,不然無法安心。
而蘇貴妃的寢宮,這會是寂靜無聲。
偏殿裏,四皇子李長行躺在床上,一條被打斷後,李長祺還不讓人醫治。
剛進宮時,李長行就察覺到不對勁,可為時已晚。
他想要逃,奈何宮裏都是李長祺的人,沒跑掉,還被打斷一條。
忍著劇痛,李長行看到母妃過來,剛要張口,母妃就先開口。
“你別說話。”蘇貴妃現在恨不得親手殺了李長祺,“現在宮中上下,都被李長祺的人控製,仁政殿那更是不風。明日,李長祺就要死雍王。長行啊,你我母子……哎。”
話沒說完,蘇貴妃就忍不住歎氣。
沒想到,李長祺竟然選擇那麽激進的手段,如此一來,他們母子便是兇多吉。
等雍王一死,下一個就是他們了。
李長行忍著劇痛,艱難開口,“母妃,大臣們都沒出宮,各大世家必定會有所防範。咱們不是必死無疑,仁政殿那裏,還有裴家和我府上的侍衛,還是有一線生機。”
“我知道,就是……”蘇貴妃看兒子這樣,實在心疼,就算他們撐過去,兒子的怕是也好不了了,“長行,若是裴府能夠帶著雍王扭轉局勢,又或者是除了李長祺以外的人上位,你要做好準備,我們得主請辭去封地。”
如果不識趣走人,以李長行現在的狀態,完全不是別人的對手。
就算不甘願,有再多的憤恨,李長行也和皇位無緣了。
“兒臣知道了。”李長行看著自己的斷,在這一刻,心中的怒火蓋過了鑽心的劇痛。
他恨不得把李長祺剝皮燙骨,一刀一刀地折磨李長祺。
隨著無力的哀怨,這一晚,李長行生生熬了過去。
次日天剛亮,李長行已經憋出一虛汗。
看到母妃進來,他讓母妃給他佩劍,若是李長祺要來抓人,他拚死也不會讓李長祺捉了去。
寧願死,也不做階下囚。
不過,這會的李長祺,並沒有空搭理李長行。
在李長祺看來,李長行已經是掌中鳥,籠中雀,隨時都可以置。
用過早膳後,李長祺就去了天牢,他要親眼看著李長安赴死。
出了宮,到天牢時還早,李長祺讓人搬了椅子放在李長安的牢籠外。
“大哥,別來無恙啊。”李長祺笑了下。
李長安靠著草垛,瞥了一眼李長祺,就收回目,沒有要搭理李長祺的意思。
“你我兄弟一場,今日你要下黃泉,怎麽說,我也要來送你一場。”李長祺說話時,有獄卒打開牢籠,給李長安送了飯菜進去,“可別說我虧待你,畢竟你犯了事,天理難容。這點飯菜,就當是我這個弟弟的一點心意。”
李長安看了眼麵前的酒菜,冷哼一聲,抬頭看向李長祺,“五弟,你真覺得,你能坐穩……不對,是能坐上皇位嗎?”
“大哥不必激怒我,我知道你功夫好,我也不會進牢籠裏給你機會。至於我能不能坐上皇位,那都和你沒關係,因為你馬上就要死了。”說著,李長祺心愉悅地哈哈笑了下,“既然你都要死了,我就告訴你一個,你可知父皇的傳位詔書寫了誰?”
李長安皺眉看著李長祺,這個答案,他還是很想知道。
“喲,看來你很想知道,那我就不和你說了,等到了閻王那裏,你再親自問父皇吧。”李長祺轉頭問了是什麽時辰,隨後起道,“時候差不多了,我就不耽誤大哥上路。勸你還是多喝兩杯酒,免得斷頭臺上害怕呢。”
牢房不大的窗子外,隨風飄進幾片冰冷的雪花,落了些在李長安的頭頂。
看著囂張得意的李長祺,李長安悄悄握拳頭,一腳踢翻地上的酒菜。
隨著幾個獄卒進來,李長安也被押送出去。
在他被關進囚車時,不知什麽人,突然往他手中塞了個東西。用力握住後,才發現是把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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