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書是沒看到什麽好風景,也沒聽到主子和裴老爺說什麽,隻是等主子們回來時,他看到裴老爺麵帶笑容,覺心還不錯的樣子。
瞧見葉竹從裴夫人那過來,聽書才敢過去和葉竹說話,“葉竹,天都快黑了,你今晚要跟著裴夫人嗎?”
“嗯。”葉竹點點頭。
“我還以為你和我們一起來,也是要一起的。”聽書毫沒想到,就算葉竹束發沒戴發簪,但葉竹也是個的,而他們一行裏,都是男人。
葉竹是習慣了聽書說話,沒有多言,瞧見王爺沒什麽事,再回到裴夫人邊。
“是悅兒讓你來幫著王爺?”裴夫人笑著問。
“也不是幫著,姑娘說聽書是個呆頭呆腦的,幾句話都說不對意思,老爺心裏肯定不太高興,讓奴婢來看看。若是有什麽誤會,奴婢也好幫著說上一二。”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不用說什麽了。
裴夫人無奈歎,“還真是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也不想想父親為什麽不高興,就想著王爺會被欺負。好歹是個王爺,老爺如何會欺負得了。”
葉竹心想,那可就不一定了。
老爺是什麽人,他們這些當暗衛的,那是清清楚楚。
瞧見王爺和老爺走過來,葉竹打算去倒茶。
“方才與你說話那個,是聽書吧?”裴夫人突然問。
“回夫人,是聽書,王爺的侍衛。”葉竹道。
“看著不太聰明的樣子,不過這樣也好,聰明的有其他人就好,太聰明的反而心思多。”裴夫人說完,裴闕兩個也到了跟前。
邀他們一起坐下。
李長安主給裴闕倒茶,“嶽父說得極對。悅兒常常提到您,說您運籌帷幄,天下間,就沒有您辦不的事。現在看來,確實如此,好些事,我都要和您學呢。”
拍馬屁這個事,李長安以前不太會,但誰讓裴闕是他嶽父呢。
讓嶽父開心了,他也就能舒坦,那就多說兩句。
而裴闕,來之前,有想過李長安會賣好,但如此直白的拍馬屁,他倒是沒想到。
不得不說,他還是滿用的。
方才在樹林裏,問了李長安一些事,得到的回答也在意料之中,便也不必多耽擱時間。
事到如今,他也隻能接現實。
今晚月微弱,但星河浩瀚,放眼去,皆是星辰。
李長安是極盡所能地誇裴闕,“早年間,我在裴家避難時,就心生羨慕,嶽父對嶽母是天下獨一份的好。當時我就想,悅兒如此憨可,必定是有一對好父母,才能有這般兒。”
一番話說下來,不僅誇了裴闕,還誇了裴夫人。
裴闕是笑嗬嗬的,裴夫人雖然沒那麽吃這一套,但心中還是高興的。雍王願意費心思對他們好,說明雍王心中有悅兒,這是好事。
一夜的閑談過後,等天剛蒙蒙亮,裴闕就說起程去定州。
“我怕悅兒等得心急。”裴闕和夫人道。
“是你自個心急吧。”裴夫人莞爾道。
馬兒加快步伐,盡量早些到定州。
而此時的裴悅也醒了,想到快到定州的父母,裴悅醒來就睡不著。
“梅芳,讓廚房準備的吃食都準備了嗎?”裴悅坐在銅鏡前,看著銅鏡裏的自己,仔細地挑選珠釵,“還有護膝和暖爐,眼下京都已經春暖花開,但定州的護城河還結著冰,爹娘來到定州,怕是不習慣。”
“早就備下了,您別擔心了。”梅芳笑著拿來象牙雕花梳,幫著主子梳頭,“您啊,從收到家書後,就讓奴婢們開始準備,王府上下都知道您看重老爺夫人,哪一個都不敢鬆懈。從屋裏的擺設床褥,再到門口石裏的雜草,全都給弄好了。”
裴悅笑了笑,“我就是覺得勞煩爹娘了,明明可以在京都福,卻要為了我跋山涉水,這才想準備得細致一些。”
上次和爹娘見麵,還是去年賀皓親時,仔細算來,快有一年的時間沒見了。
以前在家中的時候,總想著跑出去玩,那會覺得家錮了的腳步。
後來到了定州,就開始懷念有人叮囑,有人數落的覺。
細細探究起來,全都是一個“家”字。
裴悅跟隨李長安北上時,也沒想過會有今日,不過事到了現在,不再多想以前,而是把目放在眼下。
“既然東西都準備好了,你去看看馬車準備好沒有。”不能跟著李長安去接爹娘,裴悅便想去城門口等著。
不然在王府裏,坐不住,也站不住。
梅芳出去一會後,便回來說馬車已經備好,隨時可以出發。
出了王府,裴悅到了城外,侍衛們靠著馬車拉起油布。
秋和寸步不離地跟著主子,不像葉竹,伺候人的事做得不夠好,但得保證主子的安全。
裴悅讓侍衛留下一麵,不要全用油布圍起來,這樣可以看著遠方的來人。
來得比較早,過了半個時辰左右,才看到陸陸續續有百姓開始進城。
梅芳端來酸梅湯,主子害喜後,胃口一直不太好,每日就喝點酸梅湯,才能多吃一點東西。
“您喝一點,若是喝太多,傷胃。”梅芳小聲提醒。
但裴悅卻覺得一碗不夠,“平常也吃不下什麽東西,就是這碗酸梅湯還能多喝兩口。若是賀皓知道我因為害喜吃不下東西,必定要笑話我浪費了世間食。”
梅芳跟著笑道,“常聽人說酸兒辣,您那麽吃酸,會不會懷了個小世子?”
“這準嗎?”裴悅也想過男孩孩的問題,雖然好奇,但轉念想到和李長安同房沒多久就有喜,日後還會有孩子,生兒生也就無所謂了,“剛有喜時,我可不吃酸的,也是最近害喜,才想吃。”
“奴婢也不知道準不準,就是聽人總這麽說。”梅芳還沒出嫁,看主子有孕辛苦,但還是做不到同,畢竟自己沒驗過。
不過梅芳還是希主子能生兒子,王爺是個有誌向的,若是王爺能繼承大統,主子膝下有兒子,日後也能安心一點。況且主子生了兒子,就是皇長孫,這個份可尊貴著。
心裏這麽想,但梅芳麵上沒有多言,因為知道主子是無所謂男孩孩。
有了話題閑聊,世間也就過得快一些。
正午剛過,裴悅瞧見外麵日頭正好,便走出油布棚子,正準備曬曬太,就瞧見遠的道上揚起塵土,是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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