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退都是錯，倒不如一切隨心。

既不順時局進，也不按照宣武皇帝的心意退。

謝昭昭抿抿，點頭說：“倒也是，那咱們回府吧，等回去休息一下，整理一番看況再說。”

云祁“嗯”了一聲，繼續抱著往前走。

此時是下朝的時間，員們正在出宮，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邊走邊聊。

云祁抱著大肚子的謝昭昭也往宮門外走，自然引起眾人側目。

百紛紛給云祁行禮。

其實，云祁被關在安樂殿整整十日，現在是真的很狼狽，袍褶皺，發髻微，下頜上青胡茬遍布，看起來憔悴的很，再不復往日鮮，高高在上的姿態。

但這樣的云祁沒有人敢小瞧。

云祁一路往前，不曾分給那些人員一點視線，把桀驁不馴的姿態表現了個十十。

謝昭昭小聲問他：“你還抱得嗎？”

“一點點路，自然抱得。”云祁低頭朝笑，“放心吧，我還能把你扔下去不？抱不我就扛著，總之是能帶你回家。”

謝昭昭失笑：“那你抱不我時還是放下來吧，扛著太難看了。”

打趣了兩句后，謝昭昭也不再與云祁多言，怕他說話分散氣力。

很快到了宮門前，不遠停了一輛馬車。

謝長安站在車邊來回踱步，瞧見兩人連忙過來：“小妹，殿下，先上車吧。”

云祁“嗯”了一聲，便帶著謝昭昭坐上了馬車。

謝長安也坐進來，朝外吩咐：“去王府。”

馬車緩緩前行。

謝昭昭問謝長安，“現在謝府和定西王府那邊況如何？”

“你進宮沒多會兒，定西王府外的龍林衛就撤走了，謝府這幾日一直關門閉戶，我們都知道分寸，不曾隨意走。”

謝昭昭松了口氣，“那就好。”

謝昭昭又問了幾句謝家的事，孩子們，還有于氏。

謝長安也一一回了。

云祁一直沒說話。

謝長安和云祁只能算是認識，說過幾句話，不像是謝長淵那樣和云祁識，便也不會主去說什麼，只是關懷了云祁一二。

稍作寒暄便罷了。

謝昭昭笑問道：“六哥，早上給我送馬的姑娘是你什麼人？”

“嗯？姑娘、嗯，姑娘……”謝長安神有些復雜，還帶幾分難得一見的窘迫，“是朋友，對是朋友！”

謝昭昭長長的“哦”了一聲。

早上那會兒急著進宮，沒顧得上仔細思忖那姑娘。

這會兒看到謝長安，謝昭昭忽然就想起來，他們當初全家出京，在潞州那地界，謝長安和人過手，還被人用鞭子爛了臉。

那個潞州總兵千金就是做趙明月的。

這兩人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又聯絡到了一起，還能趙明月幫那種忙。

要知道當時定西王府被圍，一般人肯定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連謝長安也不方便出來。

謝昭昭盯著謝長安說：“想當初在潞州，母親還說趙姑娘潑辣的不講理打爛你的臉呢，如今倒瞧著那姑娘也是個熱心腸的好姑娘。”

謝長安咳了一聲，別開臉說：“潞州之事有誤會的，好了別說我了，聽說你今日在龍臺前跪了半個多時辰，我這里給你準備了藥，你回去記得涂。”

他也不看謝昭昭，一腦兒把藥都給云祁，“殿下收著。”

云祁“嗯”了一聲。

車便轉安靜。

謝昭昭沒有再打趣謝長安。

很快就到了定西王府門前。

龍林衛已經撤走，但封了十日，搞得周圍百姓也人心惶惶，這府門前，乃至是附近的兩條街都冷清的不見半個人影。

云祁帶著謝昭昭下了馬車。

謝長安送兩人進府，才重新回到馬車上，“回去吧。”

他靠著窗口坐，思忖著如今的形，微微皺著眉，想著想著，卻想起方才謝昭昭臉上微妙的笑容來。

熱心腸的好姑娘？

的確是熱心腸的，但也膽大包天……

想起某事，謝長安的臉又不自然起來，不過他很快掩耳盜鈴地咳嗽了一聲，把一些七八糟的思緒和畫面全部趕出腦袋。

……

云祁牽著謝昭昭進了定西王府。

一路往寒月軒走，仆人和府兵看兩人全須全尾的回來，別提多高興。

玄靖跟的遠。

紅袖和紅霞幾個人跟的近，都連聲詢問“可有事”。

謝昭昭回了“沒事”，但紅袖還是隨在一旁，十分關懷。

云祁第一次覺得人真的很煩。

他就想快點回去，然后好好說說話，這倒好了，被紅袖們攔著問，倒似是耽擱了不時間。

而且尤其是紅袖話很多。

忍無可忍的云祁冷冷道：“玄靖，你把給我帶走。”

玄靖上前，“哪個？”

“這個。”

云祁朝紅袖看了一眼，“帶遠一點，今天明天都別出現在我面前。”

“是。”

玄靖應下，朝傻住的紅袖走過去。

還不知道自己干了什麼得罪了殿下。

“走吧。”

玄靖擋在紅袖面前，下朝著東邊點了點。

“不去！”紅袖擰了眉，說著便又跟上了上去。

只是剛走兩步，的胳膊被玄靖抓住，一拉就把整個人扯了回去。

紅袖咬牙罵道：“你干什麼？”

玄靖面無表地說：“不去也得去。”

話落，他手中寶劍直接搭在紅袖肩膀上。

紅袖氣惱地朝他手，無奈不是對手，兩只手臂被扭到背后，玄靖一只手就制住雙手。

“放開、你放——”紅袖喊了兩聲，玄靖的手極快，劍柄在紅袖間一砰，便只能怒目而視，發不出聲音了。

然后……

就這般被帶走了。

紅霞站在不遠面復雜。

一旁的武婢遲疑道：“咱們不幫忙？”

“這個……”紅霞琢磨了一下，“我覺得還是別幫了吧，靖將軍不會把怎麼樣的，再說了，殿下約莫是覺得話多了一點，才讓人帶走。”

“總之只是小事，我們走吧！”

還沒走遠的紅袖聽到們的話，惱的連跳了好幾下企圖喚回紅霞一點同心，能來幫幫。

可是沒引起紅霞的注意，反倒蹦的太高，腦袋一下子撞到了玄靖的下上，砰一下，發出很大的一聲來。

紅袖自己被撞的頭暈眼花，等眼前視線明朗，看到玄靖冒著點點珠。

玄靖拇指抹去那幾滴珠，低頭看著紅袖，眼神有些沉。

紅袖倔強地瞪著他，張大無聲地說：活該！

兩人就這麼互相瞪視了半晌，玄靖的手抬起來。

紅袖以為他要手，下意識地一腦袋。

他的手卻落到了紅袖的額頭上，極其不溫地了好幾下，然后把提著拖走了。

紅袖張大看著男人的側臉。

這是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