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昭抓住云祁的手:“李公公攔了我的,只是我既是來賣可憐的,自然不能他一扶就起,還是堅持跪著了。”
“至于轎子他們也準備了,我撐著沒坐。”
云祁神稍緩:“這還差不多。”
他站起來,坐在謝昭昭側,詢問府上況。
謝昭昭一一說了。
云祁握了謝昭昭的手,“也便是你在外面,穩著府上不出事,不然還會鬧出點子來。”
“我也沒做什麼。”
謝昭昭頭一歪,眷地靠在云祁肩頭,“這一次的事總歸還是你在統籌全局,我只是幫了一點小忙,但萬幸的是一切都按照我們的預計發展,有驚無險。”
云祁淡笑一聲,眼底芒卻極致冷厲。
他只要出頭就是錯。
他不出頭也要被打。
那自然是要一步到位,釜底薪。
周王既然要算計他,那他便去踩周王的陷阱讓他算計……
那有問題的綠植,卻是云祁心準備了送給周王的大禮。
綠植的確是云祁送的,但卻過了幾手,都與周王有關。
宣武皇帝中毒之后一查,第一時間查到云祁,震怒之下便云祁,勒令心腹徹查中毒之事。
這時候,云祁再讓人將早早備好的證據,一點一點地出來。
如此,宣武皇帝不但查到那綠植是周王栽贓陷害云祁,還查到邱子和周王的切關系,查到周王煽各地府崇尚道教興修道觀。
更查到周王手京中場,攪渾了京城朝堂的水。
連貪腐的事,都和周王不了干系。
再查到周王挑撥安公主、馬場算計謝昭昭……
這所有的一切,云祁甚至還讓人稍稍幫那位小皇叔遮掩了一下。
讓這些事一件件的查出來,而不是一下子全部出來。
而如今一切真相大白。
他是被“陷害”的,那個一直躲在白鶴山莊的周王殿下,才是真正的暗鬼。
“皇爺爺他自己查出來,他才會確信,也會自己進行決斷。”云祁聲音淡淡的,“他喜歡翻云覆雨,執掌天下。”
云祁想要達到目的,便得讓宣武皇帝有這樣“翻云覆雨,執掌天下”的覺。
謝昭昭點點頭,抓住了云祁手臂上的袖,“看李祿的意思,現在一切已經查清楚了,只等今日太子殿下面圣就會放你出去。”
“嗯。”
云祁也點點頭,攬著謝昭昭在懷,“如果我估計的不錯,大約……不到中午就會放我出去。”
“最近皇爺爺的子好了一些,醒來的時間長一些,每日不到午時就會醒了。”
到時見了太子,便會放云祁。
謝昭昭沉默了一陣子,忽然問:“那是什麼毒?”
“什麼毒……”云祁輕笑了一聲說道:“我那皇叔的拿手好戲,幽蘭醉。”
一年多前,周王便是自己給自己下幽蘭醉嫁禍云祁,還嫁禍功了。
如今云祁不但用了他的幽蘭醉,還用了和周王同樣的手段,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
區別是周王這一回再無翻可能。
他做的那些事,樁樁件件都是事實,全部證據確鑿,給陛下用毒這件事不是他做的,但也證據確鑿。
而后面這件事必定引來殺之禍。
他在劫難逃。
“可是幽蘭醉——”謝昭昭還有疑問。
云祁知道的疑問是什麼,不等說完便道:“我讓人制了類似的,藥不一樣,一開始看不出,但中毒幾日之后,太醫便會看出端倪來。”
“原來如此。”謝昭昭又問:“是誰制的。”
云祁說:“不是陸景榮,他不會愿意做這種事,我也不會去找他做這事……我找了苗老頭。”
謝昭昭心想,苗先生的確是隨意的很,想做不想做全看心。
而陸景榮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謝昭昭緩緩閉上眼睛,靠在云祁懷中,“那現在就是等著了。”
“是。”
云祁攬抱住,忍不住親了親額角:“最近晚上睡著可還舒服嗎?”
“還好。”
謝昭昭回:“你不在,我更要好好照看自己,不能垮了啊,我有好吃好睡的,只是一開始有些憂慮……當時五哥還被困在府上了呢。”
謝昭昭靠著他,與云祁說起這幾日的事。
兩人就這般靜靜相擁靠在一起,大約過了半個多時辰,安樂殿的宮院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便傳來李祿帶笑的聲音:“殿下,老奴來接您出去。”
云祁朗聲笑道:“怎麼敢勞煩李公公來接……真是辛苦公公了。”
“哪里!”
李祿連聲說不敢,笑聲更濃,“殿下快出來吧,這幾日委屈您了,殿冷,王妃在里頭也肯定是不好,陛下讓老奴帶了輦來,請您和王妃過去。”
云祁聲音極低地哼了一聲。
上一次坐輦是過年的時候,他和謝昭昭替宣武皇帝去城樓上放天燈。
那時候的輦,代表信任。
如今的輦卻也不知道是什麼了。
不過云祁也不在意這個。
謝昭昭下榻:“出去吧。”
“好。”
云祁也下了榻,卻是走了兩步瞧著謝昭昭深一腳淺一腳,直接把抱了起來,大步往外走去。
謝昭昭知他心疼自己,雙臂抱了云祁的脖子,盡量讓他能省力一些。
安樂殿的大門嘎吱嘎吱被打開。
云祁抱著謝昭昭步邁過門檻,從那幽暗冰冷的殿出來。
迎面便是和煦的冬。
云祁瞇了瞇眼,微微仰頭,仍由照在自己的臉上。
李祿笑著上前:“殿下罪了,快請上輦吧,老奴讓人在采薇宮準備了水,您可前去沐浴,然后面圣。”
云祁慢慢地張開眼眸,什麼都沒說,直接抱著謝昭昭邁步下了臺階,錯開那輦,大踏步出了安樂殿的宮院大門,往宮道上去了。
李祿愣了一下,趕追上去。
然而云祁人高長走的快,早已經順著宮道轉彎,這是直接出宮的方向,不打算前去龍臺見駕了!
謝昭昭揪了揪云祁的領,“這樣直接出宮,會不會太囂張了一些?萬一陛下那邊又——”
“不必太小心。”云祁淡淡說:“我不囂張也是要被忌憚,被打的,如今我被莫名其妙冤枉,關了十日,還累的你來跪地求見……”
“到這份上我還能心平氣和地去見皇爺爺,跟他說謝謝他還我清白,再去關心他的?”
“你看我像那樣的人麼?”
“我在他心中就是個跋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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