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祿連忙笑道：“那行。”

他轉頭了一個小太監來給謝昭昭帶路，客氣地對謝昭昭說：“老奴給您備轎——”

“不必了！”

謝昭昭轉便出去了。

李祿可不敢大意。

雖說他是陛下的心腹，可是如今陛下況不太好，那云祁又是在是個混世魔王，把謝昭昭看的跟眼珠子似的。

萬一謝昭昭有點什麼，云祁秋后算賬，他這把老骨頭可是撐不住的。

兩個小太監抬著轎很快跟了上去，但謝昭昭并沒有坐，就這般一路向前。

那抬轎的和帶路的勸了兩聲，見不為所，也不敢多言，徑直往安樂殿去。

安樂殿位于龍臺西南方向，距離并不算遠。

謝昭昭走過宮道轉角，看到不遠被軍重兵圍困的一座宮院，便知道是安樂殿到了。

腳下步子不由得地加快幾分。

后的小太監們一個個小跑著跟在謝昭昭邊，深怕一個不穩摔倒了有個好歹。

待到了安樂殿門口，李祿派來帶路的小太監上前拿了腰牌給軍看。

軍沒有二話，將宮院的門打開，放了謝昭昭進去。

宮院之中已有十日不曾有人進來打掃，枯葉隨風起落遍地都是。

宮殿的門閉著，八個穿盔戴甲的軍手握兵守在殿門之外。

那小太監照舊上前給他們看腰牌。

軍瞥了謝昭昭一眼，開鎖，將殿門朝里推開。

謝昭昭眼看著這一系列事，雙眼之中的眸還算冷靜，但實則心里卻是冰涼了一大片。

這不是，這是收監了！

只是沒有讓云祁去天牢或者刑部蹲著，而是給他在皇宮里畫地為牢。

這和坐牢沒有兩樣！

謝昭昭抑著心中的憤怒和擔憂，提起擺緩緩上了臺階。

剛一只腳邁步進大殿門口，便聽到殿傳來云祁笑聲，“才送過早飯，這麼快就又送午飯來了？深怕我不死啊。”

那聲音十分冷漠，還有些沙啞。

雖然他掩藏的好，看似話說的一點都沒有，但是謝昭昭還是聽出了幾分嘲諷之意。

一心為這朝堂江山，到頭來被忌憚被懷疑，輕易就將他拘……想必云祁也被這種種傷了心吧。

謝昭昭垂眸沉默了片刻，另外一只腳也進了大殿之中來。

嘎吱。

大殿在謝昭昭后被關上。

緩緩向前走，循著聲音，往云祁的邊走去。

殿空曠的厲害，還冷的厲害，應該是沒有燒地龍，也不曾送暖爐進來，只有一個炭盆。

炭也并非好炭。

謝昭昭走進一些之后，便覺得炭火的氣息有些嗆人了。

里頭榻上盤膝坐定的云祁原本漫不經心地目，聽著那腳步聲越來越近，逐漸變得幽深復雜起來，雙眸也朝著暗沉的大殿門口看去。

那人進殿之后腳步很輕、有些急。

不像是平素前來送飯的小太監，也更不像是前來問話的員。

隨著那人越走越近，云祁忽然間站起來，大步往外走去。

在靠近那人的一瞬間，云祁用力把抱，“昭昭！”

“阿祁。”

謝昭昭也抬起雙臂，環抱住了云祁。

云祁的上沒了清淡的皂莢香氣和龍涎香，如今只有微微的汗味。

謝昭昭卻不覺得難以忍，只覺得心酸又心疼，“這十日你便在這里，一個人？”

“那不然呢？”

云祁淺笑道：“還能有什麼小娘子來陪我不？要是有我也不會要呀。”

他打趣著，放開了謝昭昭，用臉頰了謝昭昭的臉頰，“好想親親你，可我臟死了。”

謝昭昭抬眸看著他。

十日幽，他自然不再是當初鮮亮麗的模樣，甚至是有些糟糕，下上布滿了青的胡茬，發髻也有些松散，幾縷碎發從額角垂下。

只是那雙眼睛卻依舊漆黑如墨，清亮的很，如今沁滿了溫和歡愉。

“昭昭，你怎麼進來了？”云祁問。

謝昭昭的手上云祁的臉頰，幫他整理那些碎發，眉心微微擰著，“我自然是想辦法進來的，我都這麼久沒見你了。”

“雖說我們早就想好了，心中都有數，但還是憂慮。”

“而且事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自然是要多做一點什麼，謀多一點的好。”

云祁的眼眸微微一瞇，“多做一點？你干什麼了？”

“我也沒干什麼。”

謝昭昭一邊說著一邊幫云祁整理服，“我去龍臺前跪了一會兒而已。”

“……”

云祁臉上笑意盡失，“跪了多久？”

也不等謝昭昭回應，云祁彎把抱起來，帶到不遠的長榻邊，放坐在榻上。

云祁半蹲下，起謝昭昭的擺。

“沒多久……”謝昭昭說著，知道自己是攔不住他，便幫著提起自己的擺。

云祁小心地卷起謝昭昭的管，但看到膝蓋上有一些紅紫痕跡的時候，云祁的臉十分難看。

他的手指輕輕拂過那些紅痕，擰眉說：“怎麼跑去那里跪著？不是說好了你在家昏倒就好了嗎？”

“覺昏倒不夠勁兒。”

謝昭昭低聲說著，說話的時候還仔細留意，確定周圍沒人窺聽，才又繼續，“我昏倒在王府，有沒有人看得到，到時候一個消息稟報過去，沒準旁人還覺得是矯呢。”

“可我在龍臺前跪著，卻有那麼多人看到。”

“現在證據也顯出來了，陛下知道冤枉了你，我又這樣一跪，肯定對你更加愧疚，之后也便不會對那后頭的暗鬼手下留了。”

本來謝昭昭是打算跪一個早上。

其實知道宣武皇帝每日都是中午清醒。

跪足了時間鬧得人盡皆知才好。

可是李祿請來見云祁……

已經許久沒見過云祁了，想念也擔憂，遲疑了一下，便還是先過來。

“嘶——”

云祁按到了疼痛，謝昭昭忍不住痛呼一聲，也是下意識的一。

云祁的手僵了一下，嘆氣道：“還是這樣任，明明說好了的，你臨時自己發揮……這兒也沒藥，等回去之后幫你上點藥。”

話落云祁把謝昭昭管放下，沉地說：“也沒人攔你嗎？你到這里來他們沒準備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