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裴宥腰間有一把防的匕首。

上輩子他就是這個習慣。

那匕首說是防，其實他刀法極準，危急時刻拔出匕首扔出去，就能將對手一擊斃命。

溫凝看著他的手落在腰間，越握越，便知自己的猜測不假，裴宥不知發了什麽瘋，竟然真的想殺。

是看到他狼狽的模樣，讓他心中不悅？

那也不至於吧？

溫凝被他攝人的眼神得頭都有些發，趕在他拔出匕首前幹地問：“你……你不？”

裴宥腳步頓了一瞬。

溫凝馬上又道：“我……我這裏有些幹糧，你要不要吃？”

從隨的布袋裏抓出一把鬆子，抬手遞過去。

其實不是什麽幹糧，是菱蘭裝在袋子裏的一些零，給在馬車上打發時間用的。

裴宥兀然被打斷，仍舊盯著，眼神卻不像方才那般鷙了。

“或……或者伱想吃別的？我這裏還有腰果，杏仁……”溫凝拉著布袋，出一臉討好的笑容。

裴宥就立在前，極淡地瞥著，看一眼手心的鬆子，又看一眼不能的左，眼神微頓，放在腰側的手鬆開，轉，斜倚在口的底坐下。

溫凝大鬆一口氣。

沉默片刻，溫凝想要開口問他為何會在這裏，又生生止住。

總覺得問出口，他又會要提刀來殺了。

卻不想裴宥先開口：“折了？”

溫凝了自己的右，膝蓋，連帶著腳踝都疼，道：“不知道……”

也沒折過，不知道折了是不是如今這副樣子。

下的裴宥閉了閉眼，站起。

溫凝覺得他似乎有點暴躁。

這也是極在裴宥上出現的一種緒。他向來都是沉著，沉靜的。

裴宥單膝跪在前，開擋住雙的擺，眼神落在傷的那條上：“一。”

溫凝咬著牙抬了下，沒抬起來，倒是疼得滿眼的淚水。

向來最怕疼的。

裴宥掃一眼，眼底的躁氣更加明顯，側就拔出腰間的匕首。

溫凝驚得眼淚都要退回去了：“你……”你別管我就行，別殺我啊！

裴宥眼神鬱地盯著，第一次喊了的全名：“溫凝，今日之事你若敢說出去，我便抬你進國公府當小妾，待昭和公主府，再將你逐出門去。”

聽到那句“進國公府當小妾”，溫凝差點口涼氣，再聽他後麵那句，原是故意說來威脅的。

不待回應，裴宥的匕首已經往下，利索地劃開了的長。

溫凝怕冷，長夾了薄棉，劃開之後出裏麵白的芯，下麵還有一層白的。

“喂……”

溫凝來不及阻止，裴宥已經將都劃開，從膝蓋到腳踝，全都呈在空氣中。

雖說上輩子無數次相親，可那到底是上輩子，這輩子的裴宥看到自己這樣一大截的，溫凝還是脹紅了臉。

一時竟不知該遵從本心罵他一句，還是繼續扮演好“深裴宥”這個角。

若是要演，這會兒該是什麽反應來著？

溫凝幹脆咬著不說話，不演也是紅著臉，出一。

那條沒有流，但自膝蓋到腳踝都腫起來，且青青紫紫，看來有些可怖。溫凝覺得那表皮其實已經沒什麽覺了，否則接到這麽冷的空氣，早該皮疙瘩。

裴宥又看一眼：“忍著點。”

雙手先在的膝蓋，一上一下，一個用力。

溫凝一聲慘。

才剛剛落音，腳腕上又是一陣劇痛，又是一聲慘，眼淚嘩啦啦往下掉。

“你……你……”溫凝想罵，又怕裴宥找秋後算帳，更怕自己一直在裴宥麵前塑造的形象崩塌，“你”了半天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裴宥並不在意要說什麽的樣子，臉上仍出一些不耐，手上作停下來就將溫凝的擺回來，蓋住雙，起走。

才走了半步，又停下，將上的裘披風解下來蓋在溫凝上。

做完這些，他再不看溫凝一眼，又回到口坐下，斜倚在口。

午時應該已經過了，有些角度，將他的半個子拉出一道影子。

裴宥的裘帶著溫度，還暖和，溫凝的也不疼了，挪了挪，可以了。

原來他是給接。

想到半個時辰前還想殺他，心一時有些複雜。

又覺得裴宥也複雜的，一會兒要殺，一會兒又救，而且上那子煩躁，似乎救救得極不願。

但不管怎麽樣，他都出手給接了，應該不會要殺了。

這種時候，還是弄清楚當下麵臨的局勢為妙。

溫凝拿出袖中的帕子掉眼淚，，問裴宥：“裴公子，剛剛發生了什麽？我們為何會在這裏？”

裴宥坐在下，皮更顯得白皙，臉上那幾道剮蹭的傷口也更顯得猙獰。

他閉著眼，像是在假寐休息。

溫凝便又道：“我的馬車好像壞了，掉到山下來了？那裴公子……”

“我的馬莫名發狂，跌落山崖。”裴宥冷聲道。

“哦……”

溫凝點著頭，可真巧，且這麽冷的天，他堂堂國公府世子出行，居然不坐馬車，自己打馬？

裴宥不太耐煩的樣子，溫凝便不問那麽多，隻道：“那你我為何會在這山中？”

既然落了崖，該在馬車中，他也該在他跌落的附近，如此家丁下來尋人，才容易找到啊。而且，他們怎麽來的這裏？醒來時還枕在裴宥的大上，怎麽看都像是……裴宥把背，或是抱過來的？

可他救到山，醒來又要殺？

裴宥的眉眼在底下，顯得致又清雋。他不睜眼，便瞧不出他心底的緒，隻從聲音裏仍能聽出一燥意：“不知。”

溫凝困地眨眨眼，但也不再問了。

裴宥這句“不知”倒真未騙。

他於馬車上解下馬匹，朝著西邊追溫凝的馬車時，意識尚還十分清醒。

他雖不喜溫凝，但不至於眼睜睜看去送死，本意是攔下溫凝的馬車，以免他們在山路上出意外。

可待他趕到時，正好見到那輛馬車有一匹馬發狂，掙得馬車的車廂斷裂。溫凝邊的丫鬟已經跳車摔在地上大喊“姑娘”。

車廂因著慣落山崖，能做的唯有下山尋人才是。

可他醒來時已經和溫凝在山中，自己上下好幾傷，許多被枝椏刮損的痕跡。

雖然無意識，可他能猜得到。

大抵是溫凝又到了命攸關的時候，他像前兩次一般，意識全無卻想要救，不要命地跟著跳落山崖了。

命大沒死，大概是覺得落崖不夠安全，帶著溫凝行了一段山路，到這山裏才力竭暈過去。

簡直可笑。

裴宥睜開眼，看向溫凝。

溫凝渾一。

不是……

怎麽……又想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