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穆楠沒有說話,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隨即愣住。
清香的天山雪蓮,混合了甜甜的荔枝。最后被紅茶打底的茶水沖淡,只余下滿心的溫暖愉悅。
他盯著壺里新鮮的荔枝,一時有些好奇。
慕悠悠順著他的目,笑著開口解釋:“我實在沒什麼大志向,經常琢磨著吃點什麼,所以就和府里的人研究出了保鮮荔枝的法子,可以用來泡水或者做其他吃食。”
李穆楠依舊不聲,但心里卻微微有些意外。
他知道慕悠悠是東華國京城首富,他本以為,會是個生活鋪張浪費、驕奢逸又目中無人的子。
可如今看來,龐大錢財帶給的,是安穩的生活。
這是李穆楠從未理解過的四個字,但不知為何,卻在慕悠悠笑的眼眸里,好像會到了些什麼。
“你們府里有其他吃食嗎?外面不常見的那種。”李穆楠沉著開口。
語氣雖然冰冷,卻讓慕悠悠心里高興起來。
只要他肯和自己說話,那就證明事還有轉機!
“嗯,我剛剛已經吩咐小廚房了。這院子里的廚子是我從府里帶過來的,偶爾能做些想吃的東西。”
話音剛落,就有致的點心端進來。
清香四溢,混雜著果香。
“怕你不喜歡吃太甜的,所以餡料用的是自己采來的漿果。做醬保存,可以經常吃到。”
李穆楠還是……頭一次吃到這麼致的東西。
他雖然是南國的三太子,可從來沒過上過一天的好日子。被奴役被打罵是常事,甚至連飯桌都不能上。每次分到他手里的飯,都是別人剩下的,被挑挑撿撿的面目全非的東西。
到了這東華國,雖然都是好東西,可那些該死的南國人,早就習慣了欺負他,都是吃剩了再給他,還威脅他不許說出去,不許自己去找吃的,否則就告訴皇帝。
其實他已經不怕了,那些重拳落在自己上,無非就是疼罷了。
可疼……至證明自己還活著。
只是他不在乎自己吃什麼,畢竟一個連自己都不在乎的人,是已經完全不會在乎周圍人對自己的態度的。
但現在,看著慕悠悠笑盈盈的眼眸,和碟子里致的甜點,他下心里從小到大的影和不適,裝作從容的拿起來,放里。
口脆,層層疊疊的皮下,是炸開的滿口酸甜。
他愣住。
他好像從來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慕悠悠笑瞇瞇的解釋:“這是我最新研究出來的,所以除了我和逸王殿下,只有你吃過。”
向來對自己挑剔的口味很得意,只要覺得好吃的,那肯定是真的好吃。
李穆楠的心,竟然因為這樣一句話,輕輕抖起來。
別人沒吃過的,那也就是說,就連南國那群人,也都沒吃過?
他是……南國第一個品嘗過這種絕味的人!
莫名升起來的滿足,讓李穆楠的面容和下來。
他點頭:“我……在你這里吃個晚飯,不介意吧?”
慕悠悠微怔,隨即笑著點頭,讓他稍等一下,就小跑著去廚房吩咐了。
李穆楠下那些過于興的緒,仔細打量這個廳。
是和他們一樣的大小,可到都著孩子的細心。
不知為何,李穆楠總覺得在這里,他好像就能自在的呼吸了。
而且……慕悠悠看他的眼神和其他人不一樣。
沒有憐憫或者同、亦或者是厭惡輕蔑,以及其他任何不好的緒。
單純的他……有些害怕。
害怕他的卑劣郁被看穿。
李穆楠攥了攥手,就聽到腳步聲:“你想吃幾頓都可以,所以……可不可以不要告訴別人?”
哀求著,雙手合十。
“我知道我做的很過分,但是西越國更過分啊!是他們先挑頭要孤立我的,也是林莢兒自己非要雷劈的,這怎麼能怪我呢?”
“而且那日你也在對不對?你當時還站在我這邊了呢。”
眼前的孩絮絮叨叨的開口,隨即又耷拉下腦袋。
“你要實在不愿意,那就算了,我也不太愿意強迫別人。”
李穆楠張張,總覺得今兒個的不太聽使喚。
他聽見自己說:“我沒打算和別人說,但以此為換,我能來你這里吃飯嗎?”
等他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又惱又自卑的要炸的時候,小姑娘卻毫不猶豫的點頭:“好啊,你不介意我帶著逸王殿下一起來吃吧?”
逸王,這是他第二次聽到說了。
那好像是的夫君。
李穆楠搖了搖頭。
他不想說 自己在這里能吃的很好,也不想說,自己很喜歡這里。
會顯得他有些奇怪。
不一會兒,兒和曇兒就端了吃的過來。這是慕悠悠和皇帝申請的,畢竟了好大的委屈和驚嚇,皇帝本就心,很快就同意了。
“小吊梨湯在這里,早早的就準備好了。”
兒說著,手腳麻利的給兩個人倒了一杯。
慕悠悠眉開眼笑:“太好啦!”
菜上齊之后,慕悠悠擺了擺手:“我和廚房說過了,給你們也做了晚飯,和伯伯他們一起吃吧,待會吃完再喊你們。”
兒和曇兒朝著李穆楠的方向行禮,就歡呼著去廚房找吃的了。
李穆楠的眼睛微瞪: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下人和主人相這麼融洽。簡直像是朋友。
慕悠悠看著他,笑著:“我爹娘都去世了,多虧了他們照顧我,我才能過的舒服安穩,所以自然要對他們都好一些。”
李穆楠沒有說話,只是攥著筷子。
慕悠悠熱的給李穆楠介紹了吃食,每一個菜名,都是他從未聽說過的。
所以……南國的人也沒吃過。
每每想到這一點,李穆楠心里那些見不得的腐朽冷,就好像能稍微的緩和一些。
他看著眼前眉開眼笑的子,緩緩開口。
“西越國的人那麼針對你,你就準備這麼算了?”
他了角:“看在你會請我吃很多頓飯的份兒上,我可以幫你全殺了。他們不敢我,所以死了也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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