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悠悠聽明白了。

“所以這種香料，其實在東華國，是存在的，對嗎？”

西域商人哈哈大笑起來。

“就算東華國不盛產這些東西，只要是有信任，總會想方設法從各個地方搞過來。畢竟殺人無形，這就是最好的利。”

“即便是皇宮的太醫，也是現在索出了一點點辦法檢測。但，只要劑量稍微小一些，他們就什麼都查不出來了。”

慕悠悠沉默了。

西域商人說得對，這的確是大殺，只要擁有香料的人，本有解藥的話，他就能肆無忌憚的使用這種毒的辦法。

甚至于，這個人只需要將香料放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就能日積月累的影響周圍的人。

大概是知道慕悠悠在想什麼，西域商人開口。

“孩子，這皇宮雖然現在看上去和樂融融，這底下，誰知道有多暗流涌。甚至于，可能當今皇帝都不知道呢！”

慕悠悠猛地抬頭看他。

他這是在暗示什麼嗎？

西域商人不慌不忙的從地上站起來，長長的了個懶腰:“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尋找能聞到這個香料的人，就是想要將這件事徹底解決。”

“我知道了太多事，肯定會死，但是……至死之前，稍微彌補一下自己從未盡過力的過失吧？”

慕悠悠沒有說話。

西域商人出現的時間其實也很巧合，所以一時間也不太能相信。

最關鍵的問題在于，現在好像誰都不敢信了。

西域商人也不著急，只是淡淡的笑:“我被抓過來的事，應該很快就會被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發現。孩子，你的時間并不多。”

慕悠悠的心里“咯噔”一下。

幕后的人嗎？可是，這些人是誰？

西域商人看著溫北:“不用嚴刑拷打我，我也不知道。我若是知道，大可以利用這些事反過來威脅他們，也不至于東躲西藏到現在。”

慕悠悠總覺得他話里有話。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他們存在？”

西域商人笑呵呵的開口:“大概是在二三十年前，我就在京城里聞到過這香氣，然后就有人去世了。”

他聳聳肩。

“真是可惜啊，我還沒來得及找人，就被人給盯上，所以這些年來，我出現的頻率越來越，可追殺我的人，卻越來越多了。”

慕悠悠眉頭皺。

所以說……這些人什麼都知道，卻一直利用這種事害人？

西域商人忽然指著慕悠悠。

“可能你自己都沒發現，你上沾著淡淡的香氣。”

慕悠悠猛地低頭聞了聞自己的袖口，這才恍然發現。

可是，這服分明是自己今早才換上的。

府里的人沒問題，那就只能是……

慕悠悠眼神清冷，看著西域商人:“有沒有可能，有的人，本就是這種味道？”

的話剛說出來，西域商人的臉就變了。

他驚慌失措的看著慕悠悠，整個人都在抖:“這……難道你邊有嗎？”

慕悠悠搖了搖頭:“還暫時不能確定，因為不是時常都有。”

西域商人的臉并沒有因為這句話變得放松，反倒是愈加驚恐起來。

他猛地走到慕悠悠的面前。

“別確定了，那肯定就是！”

慕悠悠被這話嚇了一跳，溫北也想到了慕悠悠提起來的事，臉也變了。

“此話怎講？”

西域商人站的有些累了，找了把椅子坐下來。

“這種人，應該是從很小的時候，就被做了所謂的藥人。”

“你們應該也在典籍里看到過，這種藥人，要麼是被毒藥日日夜夜浸泡，要麼就是被各種珍奇藥材浸泡。可以當毒藥或者是解藥。”

“你說的那種渾散發香氣的，也是這種原理，只是更復雜，更痛苦。”

慕悠悠聯想到吳瑞昂那張臉，呼吸一滯。

西域商人描述的很詳細。

“香料進其實很困難，所以需要割開這人的皮，將香料塞進傷口包扎。孩子越小，效果就越好，反復幾年之后，香料的殘渣就會愈合進傷口里，進中。”

“不過這種進的香料，需要一定的條件才能激發。比如蠱蟲，比如毒藥，亦或者是其他可以控制人的東西。”

慕悠悠心口堵得難。

“所以，藥人自己……不知道嗎？”

西域商人想了想:“若他自己都聞不到這種香氣，大概率是不知道的。可能他只會覺得，自己小時候的苦都是無妄之災，甚至，會有人將他的記憶抹去。”

慕悠悠不過氣來了。

所以小時候見到的，被鐵鏈困在山里的吳瑞昂，日日鮮淋漓，是因為這個嗎？

還是在這之前，他就已經被強行劃破了？

見慕悠悠緒不穩定，西域商人不再描述，只是關切的看著。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乖乖的把這幾服藥喝完。不過你們要是不放心，可以將藥送去府醫或者哪里研究一下，但是提前聲明，這藥很珍貴，真的沒有第二個人的了，所以希你們珍惜。”

慕悠悠渾渾噩噩回到慕家的時候，管家和府醫敏銳的察覺到了的緒。

兩人對視一眼，都沒有吭聲。

慕悠悠一頭扎在榻上，腦子里嗡嗡作響。

如果的，是因為吳瑞昂的話，那……娘親呢？

娘親第一次接到香料的時候，恐怕吳瑞昂還沒出生吧？

還是說……

猛地從榻上爬起來，抬往外走。

“管家伯伯，我娘親開始變得不好的時候，我多大了？”

管家愣住。

慕悠悠現在發髻散，神狀態不太好，卻執拗的看著他。

管家仔細回憶了一下:“那個時候，你已經丟了，按照年紀，大概有四五歲吧。”

四五歲？

如果，如果想的極端一點，如果吳瑞昂那個時候就已經被做藥人了呢？

甚至都不忍心往下想了。

跌坐在地上，臉蒼白:“瑞王殿下是什麼時候和我們慕家有接的？”

管家就算是再遲鈍，也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