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巨響,門關上。
顧南風站在那兒,看著那道結實的木門,想要再按門鈴,手抬起來,卻怎麽都按不下去。
他知道,他是簡介害死張萍的兇手。
在這一件事上麵,宋知意說得對,他辯駁不了,他也無法辯駁。
可是誰又知道,他當初,隻是想要留在他邊而已。
顧南風抬手抹了一把臉,轉背靠在那門板上,低頭緩緩地點了一煙。
這一次的事,最好別讓他查到是誰在背後搞小作,隻要讓他查到,他一定會讓那個人生不如死的!
宋知意從來都沒有那麽後悔過,後悔在那一天,沉在顧南風的笑容裏麵,開口答了一句“好”。
如果那一天沒有答應,就不用像現在這麽痛了。
門關上,屋子裏麵安靜得能聽到人的呼吸聲。
靠在門板,一點點地了下去。
四肢百骸的疼蔓延開來,真的,好恨啊!
宋知意也不知道自己在門口待了多久,等平複下來的時候,手腳都是僵冷的。
幾乎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人蹲了半個多小時,起來的時候視線一黑,人差點兒就摔到地上去了。
手捉到門把才沒有讓自己摔倒,站好之後,靠在門上緩了一會兒,直到視線清晰,才進廚房下了個麵。
吃完麵之後,洗了個澡,又重新爬上了床。
無論是四年前的今天還是今天,都無法承,隻想,這一天快點過去,真的太讓人難了。
可是躺在床上,卻怎麽都睡不著,隻要閉上眼,就是全都是那視頻裏麵的景。
宋知意也不知道自己在床上到底躺了多久,等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床頭上的手機已經沒電自關機了,也不知道自己睡到了幾點。
頭有些沉,整個人很不舒服。
宋知意扶著一旁的床頭櫃下了床,洗漱完出來之後,門鈴就被人摁響了。
站在浴室門口,兩秒過後才走過去開門。
看到季越澤的時候,宋知意抿了一下:“你怎麽過來了?”
“早上打你電話不接。”
“我手機沒電了,現在幾點了?”
季越澤把自己的手腕遞到的跟前,宋知意低頭一看,發現現在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多了。
看了他一眼,抬手了一下太:“不好意思,昨晚沒睡好。”
季越澤把吃的放到餐桌上,回頭才看清楚的臉有些蒼白,瓣也蒙上了一層白霜,整個人懨懨的,神不濟的樣子一看就不對。
他下意識就抬手落到了的頭上:“發燒了?”
宋知意怔了一下:“應該不會吧,我隻是有些頭疼。”
季越澤看了一會兒:“你先喝點粥,我給你找溫計。”
“季越澤——”
想問他結婚的事,可是季越澤已經走到沙發那邊了。
宋知意偏頭看著他,整個人確實不是很舒服,肚子也有些。
看了他一會兒,在椅子上坐了下去,拿著湯匙攪拌著跟前的粥。
季越澤找到藥箱走過來,見這個樣子,不皺了一下眉,甩了甩溫計,然後才遞過去給:“你放心,視頻我已經理好了,後麵的人我也已經讓人查了。”
視頻很快就被撤下來了,顧南風和季越澤的人都在查到底是誰放出來的視頻。
這一段視頻一看就是從道路監控出來的,這視頻時隔四年又一次被炒起來,背後之人用心險惡。
昨天晚上宋知意突然之間發信息問他,網上是誰放出去的視頻,季越澤才知道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聽到他的話,宋知意點了一下頭。
睡了一覺之後,似乎冷靜了很多。
他走到對麵坐了下去:“結婚的事,你想清楚了嗎?”
宋知意抬起頭,定定地看著他:“我想清楚了。”
說過的,顧南風給的痛,會加倍還回去的。
季越澤看了一會兒:“我已經讓人算下個月的好日子了,下午林書就會公布我們兩個人下個月結婚的消息,其他事你也不用心,請帖還有酒席,我讓林書去辦。”
“嗯。”
“婚禮要什麽樣的,我想這個你比我更在行。”
“好。”
宋知意終於笑了一下,隻是這笑容裏麵卻全都是苦。
跟顧南風在一起兩年之後,就畫過一張設計圖,那時候周圍的人都在說他們是極其般配的一對,就真的以為他們是般配的,天真地連婚禮布置的設計稿都畫出來了。
可惜了,當年還很矜持,沒把圖給他看過,不然的話,到時候顧南風看到婚禮現場的布置,他會瘋吧?真是可惜了呢。
“知意?”
季越澤的聲音傳來,宋知意收回思緒,抬頭看了他一眼:“最近給你添了很多麻煩。”
“說這樣的話?”笑了笑:“以後可能還要給你添更多的麻煩。”
“那我倒是看看你能有多麻煩。”
宋知意淡淡地笑了一下,沒再說話,低頭認認真真地喝起了粥。
十分鍾後,季越澤了手:“溫計拿出來吧。”
宋知意也沒有拒絕,覺得自己不至於發燒。
但是事實勝於雄辯,就是發燒了,還不低,三十八度六。
季越澤皺了一下眉:“我帶你去一趟醫院吧。”
“我吃點藥就行了。”
“諱疾忌醫。”
他冷哼了一聲,宋知意看著他:“要是不退燒再去。”
病人都這樣說了,他還能說什麽?
季越澤給喂了藥之後就走了,屋子裏麵就隻剩下宋知意一個人。
端了杯熱水坐在沙發上裏麵,看著那黑屏的電視,有些失神。
林書的辦事效率一向高,季越澤吩咐他的事,通常一天就能有果了。
十一點多那會兒季越澤才說了下午會公布婚訊,原本以為要到五六點的,可是下午三點多,網上就全都是和季越澤結婚的消息了。
看到婚訊,宋知意終於笑了一下。
想知道,顧南風的心,會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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