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昭也深知這個道理。

只是此時已經無心思忖和評判宣武皇帝如何，只慨地說：“那這次的事算是解決了，這就好。”

表面上只死了一個邱子，看起來是兵不刃。

但謝昭昭卻想起義診之時了解到的白云觀周圍百姓之事，還有京中那些養道士的員，各地坑蒙拐騙的道士道姑，這些人又不知道要做出多子。

會不會害人命……

求仙問道是個人選擇，本沒有錯。

但為開國明君的宣武皇帝，他的言行好都萬民矚目，所有人風而。

他的喜好，一不小心就能引起軒然大波，譬如這一次。

“不？”云祁的手落到謝昭昭隆起的小腹上，“聽說你昨日下午回來就沒吃東西等著我，都等睡著了，又睡到現在，你都壞了吧？”

他不說的時候，謝昭昭還不覺得有什麼。

這麼一提，謝昭昭忽然覺得腹中空空十分不適。

嘆氣：“誰說不是呢？”

云祁憐地了額角頭發：“我去讓人給你準備，你洗漱更。”

“好！”

謝昭昭點頭，看著云祁起下榻，忽然又問：“阿祁你剛才是說今日要休沐是吧？貪腐的事告一段落了嗎？”

“不急，等會兒我慢慢與你說。”

謝昭昭又笑應一聲好。

香桂和香蓉帶著人進來服侍，等更之后，李嬤嬤也讓人把飯菜送了來。

謝昭昭已經得夠嗆，但頭發還沒挽。

“別挽了。”云祁走進來，拎了發帶在手上，隨意把謝昭昭的頭發捆起來束在腦后，“就這樣去吃，吃完了再整理。”

話落他牽起謝昭昭手腕，帶到外面去。

謝昭昭的有點兒久，又是在云祁面前，吃起東西來可顧不得什麼形象不形象的，拿了筷子便開起來。

云祁陪坐一旁，瞧吃的著急，還把垂在頰邊的頭發別在了而后。

他倒是吃的不不慢。

等謝昭昭墊了肚子，沒那麼了，速度也便放慢下來，邊吃邊問起云祁貪腐之事。

云祁簡單與說了一下。

貪需要一個個的辦，遲早是會連拔起。

至于宣武皇帝寵幸的那兩個人，現在也已經全部收監。

“我昨日去過大理寺。”云祁慢慢放下筷子，“唐榮的撬開了。”

謝昭昭此時也已經吃好，放了筷子盯著云祁，等待他解。

云祁拿了帕子給拭角，“他是厭離的師弟，周王的人，代了許多東西。”

年前周王就醒了，得知如今局面完全離他的掌控，周王自然是不甘心，于是籌謀了一連串的事。

先是讓邱子京偶遇宣武皇帝。

之后唐榮也到京城附近來找機會，那麼巧就上了云纖凝母子，從此進公主府為云纖凝最信任的護衛之一。

云祁說：“當初他在安地界殺害紅袖所帶的武婢，就是為了挑起你和云纖凝的矛盾，為了讓京城起來，然后他再尋找機會。”

可巧，當時云纖凝、謝長清和莎蘭之事剪不斷理還。

如非謝昭昭反應敏銳，覺察出那個唐榮的不對勁，冷靜下來，并未和云纖凝糾纏不放，那麼真的會牽扯出更大的麻煩，讓周王有機可乘。

“還有這京城貪腐之事……水極深。”云祁神微微郁：“這其中有本就手腳不干凈，貪心不足的員，背后也有周王手的痕跡。”

“他想把水攪混了，然后得機緣。”

“我猜測如今京城外，包括民怨、員養道人，以及各地坑蒙拐騙的道士，都有他的手筆在里面。”

“我這位皇叔的心當真非常人能比。”

謝昭昭也不沉沉地吸了口氣。

這位周王的確是心機深沉，而且心智也不是尋常人可以達到的境界。

他明明病痛纏，但是殘志堅。

先前就數年如一日的謀算梁王，謀算太子。

梁王敗落之后周王也暴了，可他竟然以自己半條命，引起宣武皇帝對云祁的不滿和疑心。

盡管這一年多來，宣武皇帝沒有明著對云祁如何，但那種不滿一直存在。

因而才在這一年更加的忌憚云祁，連兵權都給他卸了。

他還能躲在暗不斷地攪弄風云，企圖翻……

云祁冷地說道：“他若早死，不會有如今局面。”

“噓。”

謝昭昭的手指搭在云祁上，聲說道：“孩子能聽到。”

“……”

云祁閉上了。

半晌，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只是有些心煩，當初解決掉所有問題，現在不會這般。”

“你可聽過世事無常這句語？”謝昭昭耐心勸：“這世上的事，沒有什麼是你能全部提前估算到的，就算咱們當初把周王解決了。”

“那陛下必定對你怨念極深，我們難道不會承從陛下那里出來的力嗎？”

“到時候的況未必見得比現在要好。”

“既然已經這樣了，那我們就順勢為之，一件件地解決便是……這一次你往后退一退，你懂我意思的。”

宣武皇帝如今對云祁芥極深。

先前云祁又和梁王、周王劍拔弩張過。

如果這一次又是云祁冒頭，誰知道那位會怎麼懷疑。

謝昭昭輕著云祁的領口一下又一下，溫地說：“你給一些引導，讓旁人去發掘這些事，把那幕后黑手周王拎到陛下面前，陛下自己決斷。”

“我明白。”

云祁點頭，“他喜歡決斷那就他決斷，我幫父親置邊角朝務，讓他瞧著歡心。”

云祁這最后一句話已經說的有點嘲諷。

謝昭昭不輕嘆一聲。

知道他覺得憋屈。

如果那人不是宣武皇帝，不是疼他多年的爺爺，云祁本不可能這個氣。

因為心底在意那一點親，所以才會避讓后退。

謝昭昭想了想，湊近云祁耳邊低聲道：“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陛下年紀不小了，去年到今年好像一直不適……”

“嗯。”

云祁輕應著，笑著牽起謝昭昭的手：“難得休沐兩日，來來，你的頭發現在正好還沒弄，我來學習一下，怎麼挽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