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昭和云祁站在城門外,瞧著那一隊人馬徹底遠去,看不到影子,謝昭昭才收回視線,眸便落在了站在一側的陸景榮上。
陸景榮一風塵仆仆,比當初堯城分別時瘦了一些,還黑了一些,瞧著倒是多了幾分生機活力。
他的眼神卻依然是如同當初一般清淡澄澈,如水模樣。
見謝昭昭看過去,陸景榮朝點頭,目下移,落在謝昭昭微微隆起的肚子上,“有五個月嗎?”
“差不多。”
云祁的目也落到了謝昭昭的肚子上,“親沒多久,就診出了喜脈,胎相一直還算穩妥,不過如今先生來了,還是要請先生幫忙看看,也好安心。”
“好。”
陸景榮點頭,竟直接朝著謝昭昭出手,要在這里診脈的意思。
謝昭昭只好把手腕遞過去。
云祁握住謝昭昭手臂,另外順手幫拎起袖子,出白玉一樣的手腕。
陸景榮兩指在謝昭昭腕脈之上,片刻后笑著點頭,“的確穩妥,的底子好。”
“是嗎?”
云祁將謝昭昭的袖放下來,牽著謝昭昭的手認真地與陸景榮說道:“一開始嗜睡,也饞,最近睡的了,吃的也沒有一開始那麼多,會有什麼問題嗎?”
接下去,云祁又開始說一開始睡多久,饞都是饞什麼口味,喜歡吃什麼。
看這個意思,還要一件一件細說謝昭昭的各種習慣。
謝昭昭連忙拽了他一下。
云祁回頭:“怎麼?”
還怎麼?
謝昭昭無力地飛快瞪了他一眼,轉向陸景榮說:“先生一路風塵,先進城,好好休息一下。”
云祁默了一瞬,這才點點頭說:“的確,是我太著急了,先城吧。”
陸景榮說了聲“好”。
回城的馬車上,謝昭昭趴在云祁耳邊小聲地咬耳朵:“你方才那是干嘛?太醫每日都在請平安脈,我自己的自己也是清楚的。”
“你還在城門口就拽著陸先生問東問西的,也不怕人家笑話你。”
“笑話什麼?”云祁挑了挑眉,“我關心自己的娘子懷胎,擔憂的,這是件值得笑話的事嗎?”
“那也不是,只是不需要這樣,有些過了。”
云祁笑哼了一聲,低頭湊過來。
正當謝昭昭以為他要小聲與自己說什麼話的時候,云祁卻直接銜住了謝昭昭鮮花似的瓣,重重地吻。
謝昭昭被云祁鬧了個莫名其妙,想推開他說話。
但腰背之后被云祁雙手摟著住,彈不得。
謝昭昭雙手推在他肩頭,子朝后跌過去。
云祁俯而來,懸在謝昭昭前,手臂攬著謝昭昭護住,那親昵的吻卻一直沒有斷開。
謝昭昭被他的溫和強勢包圍,被他一再的試探、哄擾了心神,忘了這里是馬車,忘了這是在進城的路上,是大白天……
半閉上眼睛,任由云祁闖自己固守的領地,占據自己所有好和香甜。
不知過了多久,云祁饒過了。
謝昭昭雙眼朦朦朧,像是凝了一層霧氣般恍惚。
云祁把扶起抱在自己懷中,淺淺帶笑的聲音里有著饜足的敞快,“真味。”
“……”
謝昭昭茫茫然地靠著他,耳邊逐漸傳來噠噠的馬蹄聲,小孩兒的笑鬧聲,商販的賣聲音……
這些嘈雜熱鬧的聲音,讓謝昭昭逐漸清醒過來,這才意識到現在是在外面呢,在路上。
而且云祁的手甚至還在。
“你——”
謝昭昭咬牙,漲紅了一張臉,一把按住云祁的手,“你怎麼這樣胡鬧!”
“別怕。”
云祁低頭,俯湊近謝昭昭耳畔輕輕低語:“馬車門窗都關的很嚴實的,外面什麼也聽不到看不到,誰也不知道里面在做什麼。”
誰也不知道,他的妻子在自己懷中如何。
謝昭昭咬牙,“可是車夫聽得到!”
云祁默默片刻,隔著車門了一眼車夫位置,若有所思地說,“或許可以換個耳聾之人。”
謝昭昭氣惱地捶了云祁肩頭一下,“胡說什麼呢!”
難不還要經常和他在車這般胡鬧嗎?
這說的都是什麼話!
云祁朗聲笑:“別惱,我給你道歉。”
他上那般說著,實則一點誠意都沒有,手都沒出去,謝昭昭推了他好幾把一直推不開,倒被他停在耳畔的呼吸燙的渾發。
云祁這段時間在府上休息,沒了繁忙的公務,除了偶爾去東宮看太子,進宮給宣武皇帝請安之外,幾乎是時時刻刻和謝昭昭膩在一起。
日日夜夜在一起,妻在懷。
云祁免不得心火旺盛,偏偏云祁又有謝長淵和陸漢秋那種損友。
竟也學了些花樣,在不傷到謝昭昭的前提下沉迷貪歡。
謝昭昭孕期子易,時常被他弄的臉紅氣虛,他還樂在其中。
而且這“別惱,我給你道歉”這種話,如今幾乎了他掛在邊的。
每次鬧之前都這樣說,每次到了該鬧的時候照樣鬧。
謝昭昭一把住云祁那只罪惡的手,想出去,可他不愿撒手,還面委屈:“干嘛?”
“你說干嘛?”
謝昭昭低聲音,咬牙切齒,“你不像樣子!”
云祁把謝昭昭抱,正要說話,又朝著車門方向看了一眼,抿閉了,只是那手也沒走,棱角分明的瓣落在謝昭昭臉頰上。
輕的親吻,帶著安和討好的意味。
謝昭昭心里了棉花。
這、這人怎麼拒絕的了啊。
謝昭昭無力地嘆了口氣,閉上眼睛靠在他懷中,放棄掙扎了。
片刻后,馬車停下。
云祁拉來自己薄披風把謝昭昭完全包裹住,而后抱著子有些笨拙的妻子起下車。
謝昭昭也懶得說要自己走之類的話。
因為披風下的衫實在不整,見不得人,而且也實在腳。
如此便懶得理會,半闔著眼,雙手抱住云祁脖頸,任由他帶自己回去。
云祁帶著謝昭昭進了府后,駕車的林震猶然繃著一口氣。
林野走過來一拍他肩膀,狐疑道:“你看著殿下做什麼?莫不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殿下的事,心里虧著?”
林震僵地見了一下,“我怕被刺聾了。”
“什麼?”林野聽不懂,“什麼刺聾?”
“下次你駕車!”
林震丟下這一句,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往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