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如梭,很快就到了云瑤和陳文碩離京的日子。
張良娣萬分不舍,原本想著過了中秋再讓他們離開,但陳文碩已經在京中盤桓大半年了。
冀北邊防離不開人,陳文碩本不該在京中這麼久,況且最近朝中還收到了冀北的奏疏,中山王似乎子不太爽利。
如此更是不能耽擱。
張良娣不舍,也只得讓兒離開。
陳文碩和云瑤離京那一日,云祁和謝昭昭也一起去相送。
謝昭昭站在城門前,看著那整裝待發要前往冀北的大隊人馬,心有些復雜,“短短幾個月,我好像送別的好多次啊。”
先是送二哥前往堯城,后送父親和大哥去往幽云。
前幾日……還送了云纖凝和肖熠去安。
如今又送陳文碩和云瑤離京。
其實除了哥哥和父親,剩下的這兩撥人,本質上和謝昭昭的關系并不算大,分也不算太深。
但或許送別本就是一件讓人傷懷的事。
送別的次數多了,心里倒是也空嘮嘮起來。
云祁說:“那不然回去?”
“我便是說說而已,回去做什麼?”謝昭昭笑著牽住云祁的手,“來都來了,況且我還是惦念云瑤的,這一別不知什麼時候還能再見呢。”
自是要送送。
云祁揶揄:“還以為你是為了再瞧一眼年氣的陳文碩。”
“……”
謝昭昭無語地瞥了他一眼,“什麼陳年老醋,你好無聊哦。”
云祁笑道:“誰讓人家比我有年氣,得你夸贊?誰要你不先夸我……還不由我酸兩句了?”
謝昭昭無言以對,了云祁的手心一把,“別說了!”
云祁淡笑不語。
他看到陳文碩走了過來,自然不會再說。
這種打罵俏的言語可不會給旁人聽到。
“殿下、王妃!”
陳文碩給兩人見了禮,今日他一利落勁裝,還配了護甲,寶劍掛在腰間,姿偉岸,英氣拔,與平日里在京城那一錦的模樣不同。
也真切地顯出幾分陳家將軍的威儀來。
謝昭昭笑道:“京中的風水養人,陳將都白皙了不,就不知回去冀北邊防,能維持幾日。”
陳文碩訕笑:“冀北風沙大,怕是不等幾日便要原形畢……”
“……”
云祁挑眉看了謝昭昭一眼,牽牢了的手,“對云瑤好一些。”
陳文碩立即斂了笑意,認真回道:“殿下放心,末將一定好好護著,不會讓任何委屈。”
云祁點頭:“那就好。”
謝昭昭無奈地把自己的手回來,走到馬車邊上去。
云瑤一繁復的宮裝坐在車,看著這城門道,心很復雜,有些雀躍,也有些不舍,地著雙手,眼眶還有些紅。
出城之前拜別了父母。
看到張良娣那不舍的眼神,心里酸不已,當面雖然沒痛哭流涕,卻是上了馬車之后自己抹了好一會兒淚。
如今瞧見謝昭昭過來,連忙朝笑道:“嫂嫂,你子都有些笨重了,怎麼還來城門外送我?”
“東宮人多,想與你多說幾句己話都沒什麼機會,所以專程到這里來。”
謝昭昭牽住了云瑤的手,溫地笑著說道:“冀北那地方也不錯,并不是只有風沙,冀州城風景很好,也很繁華,你或許會喜歡那個地方。”
云瑤認真點頭:“謝謝嫂嫂寬。”
“王妃!”
紅霞在這時候靠了過來,雖是低了聲音,但語氣之中也難掩興:“陸先生到了。”
謝昭昭微怔,“是找到了,還是已經到京城了?”
“是已經給到了,您瞧。”
謝昭昭回頭,順著紅霞手指劃過去的方向一看,就見一個穿灰素袍,一頭烏發用灰發帶隨意束起的年輕男子,正站在云祁邊說話。
雖沒看到那人背影,但確定那人就是陸景榮無疑。
找了陸景榮這麼久一點消息都沒有,如今卻是他自己出現,謝昭昭長舒了口氣,“可算來了。”
馬車之上,云瑤怔怔地看著那個男子的背影,有些恍惚,不可置信。
以為他游走天下,自己這輩子不會再見一面,卻沒想到,在自己將要離京之際,在這樣的地方又見到了他。
云瑤想起自己收藏的那本《本草集》,想起許許多多夜深人靜時候的心思,心中一陣酸,原就泛紅的眼眶更紅了幾分。
謝昭昭回過頭來時,便看到著陸景榮的方向,眼神癡纏又苦。
謝昭昭暗暗嘆了口氣,輕拍的手背,有心想勸解一二,又覺得之事,也不是旁人三言兩語就能勸的明白的。
既選了陳文碩,選了冀北,便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陸景榮很好,卻是一縷和風,不會為任何人停留。
甚至謝昭昭琢磨,以陸景榮的子,他怕是都不記得云瑤是什麼人了。
陳文碩同云祁告了別,回到馬車邊來,瞧見云瑤滿臉淚痕,心疼不已,連忙走近了兩步,那手抬起,了前,了腰間,沒有任何東西能為云瑤拭淚。
他只能笨拙的用自己的手背幫抹去臉上的淚痕。
他以為云瑤因為離京,離開悉的地方,離開父母所以這般傷懷,不溫聲勸道:“不是不回來,如果有機會,我就會陪你回來。”
陳文碩高大形擋住了馬車的車窗外的一切,也擋住了遠陸景榮的影。
云瑤雙眸含淚看著他,良久后低頭“嗯”了一聲,“好。”
陳文碩見眼角還掛著一滴淚珠,便用拇指指腹將其抹去,“這就出發了,你若累了便放下車簾,在車休息一會兒,路上都是自己人,這些繁復的東西你不必一直戴著。”
他指了指云瑤頭上那麼多的釵環,“讓人拆了吧。”
云瑤又點了點頭。
陳文碩瞧安靜下去,似乎也沒有先前那麼傷心,便吩咐人放下車簾,關上車窗。
他去拜別了云祁,翻上馬,帶著自己選定的妻子,帶著大隊人馬,出發前往冀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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