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回來的很快。
因為他份貴重,沒有人跑去灌酒和鬧他。
更沒人不識相的詢問他為何不多在新房待一會兒,回來的這般快。
只有竇氏,把一切看在眼里,咬碎銀牙。
這梁王,只怕進到新房之后連蓋頭都沒來得及掀便出來了,樣子都不做的圓滿一點。
這是對星辰不滿意?
也不知道給星辰準備的東西,今晚有沒有機會用得到……
竇氏眼神掃視了一圈。
這梁王府,真是半點力氣都使不上。
梁王直接了主桌,便和太子推杯換盞起來,兄弟看著極好。
喜宴上的其他人也一切向好,賓主盡歡。
忽然之間,不知何傳來“噗”的一聲響。
聲音不高不低,只有西南角落那桌的幾個人留意到。
那桌坐的都是些有品級,但如今賦閑在府上的武將。
大家皺起眉頭,相互對視,視線最終落到了楚南軒的上。
今日,楚南軒在被邀請的賓客之列。
只是因為如今在朝中境尷尬,便被讓到這麼個犄角旮旯的位置上來。
他心煩躁,本無心筷子。
同桌的其他員客氣敬酒的時候,他以酒消愁,喝了兩杯。
誰知竟——
噗。
又是一聲。
這一桌的人,乃至是鄰桌的人都朝著楚南軒看過來。
楚南軒臉一瞬間僵扭曲,手扶在膝蓋之上,緩緩握,手背上青筋鼓,暗自用力提氣,控制住那不斷往下卸的氣。
但顯然這樣的控制是徒勞的。
噗、噗——
接連又是兩聲,并且這兩聲比之先前更高更響亮。
一異味在席間開始穿梭來去。
喜宴上的談笑聲逐漸安靜下去。
所有人都盯著那邊。
有的眷甚至捂住了口鼻,眉宇之間也不控制地浮起嫌棄之。
在這樣的大庭廣眾之下,發出如此響亮的聲音,釋放如此惡心的氣,簡直是、是有辱斯文,該立即找個挖個地去鉆才是!
于氏也皺起眉頭,聲音極低地說:“是誰這麼不講究?”
“不知。”謝昭昭靠著于氏,用手帕掩著口鼻。
主桌靠近男賓席,男賓們顯然比眷更加清楚,制造出這番靜的人是誰。
大家看待楚南軒的神都變得一言難盡,復雜不明。
楚南軒渾渾僵如石雕,站起來告罪也不是,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也不行。
因為,他了口氣的瞬間,竟然又失控“噗”了一聲。
如今場面十分安靜。
他這一聲就十分的響亮可怕,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
眷那邊都聽出了大概的方向,朝著那西南角上的賦閑武將那個方向看過去。
有的眷臉皮薄,甚至漲紅了臉用團扇面,不敢相信大庭廣眾之下,竟然有人毫無顧忌地發出這種聲響。
那些同桌的賦閑武將再也坐不住,全部起往后退。
一下子,楚南軒為了所有人的眼中焦點。
梁王的臉極為難看。
這場婚禮本就他厭煩,不過是順了宣武皇帝心思,才勉強走完了場面上的禮數。
如今楚南軒竟在自己的喜宴上放屁?
還是一串毫無顧忌的連環屁。
這不是打他的臉!
梁王了酒杯,正要發作,忽然間不知是誰又“噗”了一聲,又沉又悶,卻是從西北角傳出的。
接下去,楚南軒那個桌上的其他武將有人失控地“噗噗”出聲。
其他好幾個桌上陸續也傳出“噗噗”之聲。
一時之間,整個喜宴“噗噗”之聲此起彼伏。
異味穿梭在賓客們之間。
不但是眷,有的男賓都甚至捂住了口鼻。
幾乎所有人都被這“噗噗”聲給驚住了,竟然無一人敢開口說話,全部驚恐地相互對視。
有的人甚至暗中夾雙,深怕下一刻自己也“噗”出一聲來。
梁王的臉已經綠了,“都怎麼回事?!”
太子皺了皺眉,面尚且算平靜,“若一人不適,略有些失控還說的過去,這麼多人同時不適,就有些蹊蹺了。”
“不錯。”周王眉心皺,“定然是這席上的東西有點什麼問題,三皇兄,立即人過來查一查。”
梁王黑著臉:“來人!”
王府管家連滾帶爬地到梁王面前去,臉白的慘無人,“殿下、太子殿下稍等,小人立馬去查,馬上、馬上就去!”
在這等待的過程之中,“噗噗”之聲依然是不斷。
管家吩咐了人,將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賓客全部請到外面去。
有的人漲紅著臉連忙告罪,夾屁跑了。
楚南軒也想告退一聲,無奈剛一站起,就失控地一直“噗噗噗”,話都來不及說,整張臉變了五六,所有人看他的那種眼神,他恨不得當場自刎。
最后還是被他的長隨勉強拉著才離開。
如此這席面上臭氣熏天,自然是待不下去。
梁王府只能急送客。
只有太子等人,隨著梁王一起到南閣樓去等管家查探結果。
云祁也未離去。
今日著實他大開眼界。
他可不信這是什麼巧合,當然得留下來看個清楚。
謝威也是開了眼界。
因為是謝星辰的大伯,他當時和太子與梁王一起坐在主桌上,因此也一并到南閣樓去等候。
他心中不思忖,這中間肯定是有人了手腳。
到底是什麼人,敢在梁王的婚宴上如此胡鬧,梁王丟盡臉面。
那“噗噗”聲,似乎是從楚南軒那兒開始的。
最近朝中又正好有一個人和梁王針鋒相對,難道是——
謝威不痕跡地朝著云祁看了一眼。
有這個本事,有理由還有膽子這麼干的人,似乎就只有他。
其余也有人朝云祁看,視線莫測,顯然和謝威一樣想法。
梁王也朝著云祁看過去,眼中霜刀冰劍,恨不能將云祁寸寸凌遲,“皇侄,你覺得今日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算上這一次,我只來過皇叔府上三次而已。”云祁挑眉:“皇叔府上發生的事有什麼前因后果,我又如何知道?”
太子若有所思地看了云祁一眼,片刻后又默默收回視線。
如此損害皇家面,如果真的是云祁做的,那定要好好教訓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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