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結束之后，謝昭昭隨著于氏一起離開，到宮門前時略停了停，打算等謝威和謝長安謝長淵一起回家。

母倆就閑聊起來。

“賢妃娘娘今日找您說了什麼？”謝昭昭拉著于氏的手問，“看您晚宴好像心不在焉的。”

“就是……”于氏言又止，“也沒什麼。”

謝昭昭心里咯噔一下。

另外一邊，竇氏和謝星辰已經上了馬車。

竇氏也看出謝星辰整個晚宴神難看，張至極，此時終于得了空隙詢問，“你怎麼張這樣？不就是去和梁王說了幾句話，怎麼還換了裳？”

謝星辰面上出個比哭都難看的笑容來，“娘，我們被人戲耍了！”

“怎麼回事！”竇氏皺眉：“被誰戲耍？”

謝星辰轉過眼，順著車簾看到外面，謝昭昭和于氏手挽著手，眼中閃過一抹怨毒芒，“回去再說。”

……

兩刻鐘后，一行人回到定國公府。

謝星辰和竇氏只勉強在門前下車的時候和謝威行了個禮，對于氏和謝昭昭謝長安等人那是理也不理，直接就甩袖走了。

謝昭昭倒是沒什麼反應。

于氏卻是皺了眉，冷聲說：“果然是要做王妃的人，氣派不同了，將我們是直接不看在眼中。”

“夫人——”謝威下意識地打圓場，“興許們是累著了——”

“那你還不趕過去關心一下？”于氏冷笑一聲，邁步進了家門。

謝威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這說的哪里話？為夫關心你和老七們還不夠分心思，哪有空關心旁人。”

“老七老七，我說了有名字！”

“是是是，昭昭，昭昭，為夫說錯了話，夫人消消氣。”

父母在吵吵鬧鬧之中回了春和樓。

謝昭昭和謝長淵謝長安對父母的相方式，這些年下來早已習慣。

三人在回廊那兒停了片刻，謝長淵打著哈欠說要休息，就搖搖晃晃地走了。

謝長安卻多留了一會兒，神復雜地問：“昭昭，你和定西王殿下，如今……如今又好了起來嗎？”

“我們……”謝昭昭沉片刻。

如今局面很，什麼都八字沒一撇，便想著含糊過去。

誰知謝長安又說：“六哥看到你們在宮廊上說話，姿態很是親近，還有水陸大會的時候，你還求六哥帶你去看過定西王的傷，你別隨便說話蒙我。”

“……”

謝昭昭的頭也有些疼了。

默了片刻，深吸口氣，抬頭對上謝長安的眼睛，“我們是沒有以前那麼劍拔弩張了。”

謝長安問：“你喜歡他？”

“不重要。”謝昭昭說道：“總之我不會嫁給楚南軒，我以后大概應該會和云祁在一起。”

謝長安皺起眉頭：“你們很難的。”

“我知道很難。”謝昭昭點點頭，“所以我說大概，走一步看一步。六哥不必擔心，我心中都有數的。”

謝長安沉默良久，嘆了口氣：“我瞧五哥對你和云祁的事半點不意外，他是知道的吧？”

“呃……”謝昭昭訕訕。

謝長安又說：“爹下午些聽說云祁在宴會上維護你，也基本沒什麼反應。”

“所以是只有我被蒙在鼓里？我是你親哥哥，你這麼跟我見外的嗎？”

“六哥六哥！”謝昭昭連忙拉住他的袖，“你可不能生氣，五哥知道是因為他和云祁是狐朋狗友，兩人穿一條就子的，你清楚的啊！”

“至于爹爹，我可沒和他說，他大概率是猜的。”

“那算起來我誰也沒告訴過，第一個便是和你說，你可不能為這個生氣！”

“如今倒會油舌了，是不是和云祁學的？”謝長安無奈地看了謝昭昭一眼，“果然近墨者黑。”

謝昭昭賠笑，暗忖云祁在六哥眼中原來就是個油舌的“墨”，印象看起來不太好的樣子。

“行了，你不必擺這副乖巧表給我看。”謝長安說道，“我只是擔心你，并不是非要干涉你喜歡誰，和誰在一起。”

“你自己心中有數就是，若有什麼難為的事，你只管來找我，自家兄妹別藏著掖著，我必會幫你。”

“明白！”謝昭昭笑起來，“哥哥還是自家的好，這道理我懂的。”

“嗯，知道就好。”謝長安也笑起來。

那笑容暖融融的，竟似疏散了夜風之中的微涼，讓人心都暖了一般。

謝昭昭心想，這樣溫的六哥，也不知以后誰有緣分做六嫂？

前世太過慘烈，六哥甚至沒機會說親。

希今生一切圓滿。

“昭昭。”謝長安忽然說：“你最近活潑了一些，或許你和云祁一起是正確的選擇。”

謝昭昭一怔，“我以前不活潑？”

“以前也活潑，只是總是拘束些。”謝長安想了想，“細微我也說不出什麼來，但總和以前是不一樣的，好了，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好。”

謝昭昭點點頭，往回走的一路上，琢磨著謝長安說的話，又回想起以前和楚南軒在一起的點滴。

本就是外向的子，只是楚南軒的母親楊夫人太過“大家閨秀”，而且一年見不到幾次面，看似客氣，實則冷眼以待。

謝昭昭想著以后嫁楚家，總要伺候家婆，便想博楊夫人喜歡，因此暗地里也琢磨著如何去做一個大家閨秀。

還將這點小心思告訴了謝星辰。

于是謝星辰自告勇，教如何為大家閨秀。

然而謝星辰本不懷好意，又怎麼會真的教？

最后反倒了別扭的四不像。

活潑又不活潑，閨秀又不閨秀，都不是自己了。

謝昭昭看著天上的半彎上弦月輕吸了口氣，人還是做自己最暢快了。

……

怡蘭苑里，謝星辰以回去便憤怒地說道：“什麼梁王喜歡紫，梁王分明最討厭紫！”

“什麼？”

竇氏驚住，“這則消息可是咱們花了千兩銀子，從梁王府伺候了十多年的老嬤嬤口中打聽到的，怎麼會是這樣？”

“還能因為什麼？自然是我們被人戲耍了！”謝星辰咬牙切齒，“肯定是謝昭昭，就是見不得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