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織云為魏姝梳好頭,謝夫人和徐子期也來到了大廳。
隨后很快,幾乎船上沒有武力的人,都聚集在了大廳里,魏姝命自己的護衛把守在各門窗附近,隨時留意外面的戰況。
廳此刻雖然人多,卻都無心說話,聽著艙外傳來的清晰的刀兵之聲,惶惶做一團。
魏姝嗅著江風帶來的腥味,心下也十分不安,不由把懷里的昭兒抱得更了些。
李閑云卻不知何時湊了上前,出聲安道:“公主和小郡王福澤深厚,吉人天相,不必太過憂心。”
魏姝這次沒有再出言斥責,而是問他:“又是你算出來的?”
李閑云卻虛虛指了指昭兒的眉心道:“是看出來的。”
*
此時船艙外,西北軍正死守在各段船舷,同一波波趕來的水匪激戰,嚴防任何一個水匪登船,周圍的腥氣也越來越重。
謝蘭臣回擲出一把短刀,正中不遠一個水匪的心口,才剛爬上船舷的水匪,頓時又直地掉回了水里。
謝閔略數了一遍水匪的人數,在旁對謝蘭臣道:“這些人不似一般的水匪,明顯訓練有素,武也很良,并且人數數倍于我們,眼下我們的人雖然尚能勉強阻擋,可時間一久,總有力疲的時候,我們很難守住這艘船”
圍著他們的水匪似乎也察覺出了他們的頹勢,特意派出一個嗓門洪亮的人,朝船上謝蘭臣等人喊道:“我們大當家的說了,這一趟只求財,不要人命,只要你們不再抵抗,我們就只帶走崇寧公主的嫁妝,絕不多傷害一條人命,可立誓為證!”
謝蘭臣取過自己的弓箭,瞄準喊話之人的面門,抬手便了出去,對方似有所,猛地偏頭躲避,但左側耳朵還是被飛來的箭支劃傷,嚇得對方立刻躲回了船艙。
謝蘭臣這才對謝閔道:“且再多撐一會兒,船上的嫁妝都是公主的,是守是降,還要先問過公主才好。”
說著,謝蘭臣便轉返回船廳。
大廳的人也都聽到了方才水匪的喊話,此刻謝夫人一見謝蘭臣進來,便立刻出聲道:“我聽見了外頭的喊話,那些水匪人多勢眾,既然他們只要財,那便把財都給他們就是了,眼下自然保命要!”
謝蘭臣卻好似本沒有聽到的聲音,連看都沒看謝夫人一眼,徑直走到魏姝和昭兒邊,先安地了昭兒的頭,才對魏姝道:“水匪刀兵良,人數眾多,死守的勝算不大。但這船上的金銀寶都屬公主所有,所以最終要守要降,還要由公主做主。”
這整整一船的嫁妝,足夠幾輩子人食無憂的。
就在大家覺得魏姝必定要猶豫不舍時,魏姝卻毫不遲疑道:“錢財不過是外之,如果水匪能信守承諾,便給他們就是了。”
謝蘭臣道:“雖然水匪的話不一定可信,但這船上有大安的兩位公主、謝家的兩個兒子,若只是劫財,他們尚有命活;但若肆意殺人,朝廷和西北定會與他們不死不休,必然是沒有一活路的。”
魏姝相信謝蘭臣的判斷,便對他點點頭,示意自己愿意出嫁妝。
謝蘭臣又道:“今晚,船上所有人的命都是公主救的。”
大廳里的其他人聞言,也都紛紛朝魏姝拜謝起來,很是念魏姝的犧牲。只有謝夫人,盯著謝蘭臣復又離去的背影,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頃,雙方停戰,三四十名水匪登上寶船,其他水匪則繼續留在他們的船上等待。
上船的水匪皆一黑,蒙頭遮面,不暴任何的長相特征,但尚算有誠意,登船后主先收了刀。謝蘭臣的人也收刀歸鞘,雙方表面尚算和諧,實際互相警惕著走進了船廳。
剛進船廳,領頭的水匪一眼便在人群里看向了魏姝,道:“想必這位就是崇寧公主吧?果然和傳言中一樣國天香,姿容無雙。”
說完,也不等魏姝答話,就又接著說道:“還要多謝公主贈送財,只是公主家資太多,一件件搬運起來實在麻煩,所以還需公主把這艘寶船也讓出來才好,我們可以把我們的船讓一艘給公主,雖然比公主的寶船小些,但勉強也能裝得下公主的人。”
魏姝知道自己本沒有拒絕的機會,便也不糾結,點頭道:“可以。”
“還有一事,”對方又說道,“我們還需要一人為質,直到確認沒有追兵,我們足夠安全,便會把人放回來。這點兒公主應該也能諒解吧?”
挾持人質,確實是水匪常用的伎倆,但是那個為質的人,因為知道了他們逃跑的路線,最后必然是要兇多吉的。
魏姝頓了一下道:“我看還是不必多此一舉了,我保證不會再追究這些嫁妝的下落,況且,我們這麼多人在一條小船上,便是想追也本追不上的。”
那人卻笑道:“公主丟了嫁妝,便是公主不追究,府之人也要追究的。”
“費什麼話!”水匪中的另一人急道,“若不同意,直接把這里的人全都擄走便是。”
魏姝只得問道:“你們想選誰為質?”
“自然得是個份高貴之人。”那急之人突然充滿惡意地笑了一聲,“恰好嘉王和承恩侯一對兄弟都在,便從他們二人中選一個吧,到底選誰,由你們自己決定。”
“我去為質。”那人話音剛落,徐子期便立刻起自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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