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姝想著想著，思緒便有些跑偏，尤其是，忽然想到出發前，謝蘭臣說他對船樣不興趣，只想除掉契丹——這倒和魏婧說的，謝蘭臣是為了死去的青梅，才誓要驅除所有契丹人的話，對上了幾分。

即便魏姝面對魏婧時表現得很無所謂，也明知此事是魏婧故意挑撥，但心里還是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煩躁。

待在原地又吹了一會兒風，才返回艙室。

昭兒和謝蘭臣直忙到晚膳時候才出來，一家三口一起用過飯，昭兒由娘帶走，織云則伺候魏姝洗漱。

要通頭的時候，謝蘭臣走上前，從織云手里接過梳子，親自為魏姝梳發，邊梳還邊問道：“我今天是哪里得罪了公主嗎？”

織云等伺候的人已經識趣地退出屋外。

魏姝過鏡子看他一眼，反問道：“王爺何出此言？”

“方才用晚飯時，公主都沒有給我夾菜，中間夾了顆香芋丸子，像是要給我的，最后卻又給了昭兒。”謝蘭臣也看向鏡子里的魏姝，“往日公主可不是這樣的。”

如今他們吃飯，不需要娘在旁伺候昭兒，都是一家三口一起吃，而魏姝因為存著要和謝蘭臣好的心思，一向在餐桌上對謝蘭臣很熱。

魏姝頓了一下道：“王爺多想了，我只是一時疏忽了，并不是刻意不給王爺夾菜的。”

謝蘭臣唔了一聲，繼續給魏姝梳頭：“獨獨疏忽了我，卻還記得昭兒？”

魏姝下午的時候才問過魏婧，這會兒便倒到自己，被揪著話里的紕追問了。

猶豫片刻，最后還是直接把午后發生的事給說了，又補充道，“我問及平寧是打哪兒聽來的這些，卻支支吾吾地說不明白，我是在想這個。”

謝蘭臣攥著魏姝的一把青，輕輕梳理，問道：“公主這時候，不應該先詢問我青梅竹馬是怎麼回事嗎？”

魏姝道：“王爺若想說，自然會主說，若不想說，我何必不識趣？”

“確實是我的錯，我該早些主告訴公主的。”謝蘭臣順著魏姝的話，十分自然地認了個錯，這才說起青梅竹馬的事，“平寧公主所言大致不錯，確實有那麼一個人，我想驅逐盡契丹人，也確實是因他……”

魏姝聽到一半，便有些后悔了，后悔不該挑在這時候和謝蘭臣說起此事，其實一點兒也不想在睡前聽別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往事的。

就在魏姝煩躁地想著，要不要干脆打斷謝蘭臣的時候，卻忽然聽見外面傳來砰的一聲巨響，接著便猶如地龍翻一般，整艘船猛地劇烈搖晃起來。

魏姝連坐在凳子上都無法穩住形，面前的銅鏡更是直接從架子上晃落，直直地朝魏姝砸了下來。好在謝蘭臣及時護住魏姝，險險躲過。

屋的所有東西已經做一團，外頭也到都是此起彼伏的驚聲，船工驚慌的大喊也混在其中：“撞船了！有水匪！”

第47章 47、為質（補全）

魏姝惦記著昭兒, 待船艙的晃略微平穩下來，便匆忙要去隔壁尋找。

謝蘭臣護著剛走到門口，便見謝閔正抱著昭兒, 也從隔壁的房門里走出來。

昭兒明顯被剛才的靜嚇到, 眼里都是淚水, 一瞧見魏姝和謝蘭臣，便委屈地朝兩人出胳膊。魏姝急忙上前把他抱進懷里，仔細檢查一遍他上，沒有發現傷口, 這才松了口氣。

娘、織云和張公公等人，此時也跌跌撞撞地趕了過來, 所幸除了張公公被床柱磕破了頭，其他人均無大礙。

這時，又有謝蘭臣的手下匆匆趕來, 匯報眼下的況：“水匪一共有三艘船, 兩艘堵在咱們船的前后, 另一艘則從右側撞了上來, 好在對方船較小，咱們的船只損并不嚴重, 只有外艙有些滲水，船工已經趕去修補。但只怕，他們還要再撞。”若再撞兩次, 再好的船也要撐不住。

謝蘭臣道：“不會的，公主這一船的家私，便是皇上見了都要心, 這些水匪又怎麼舍得沉船, 任這些寶貝沉江底？”

他們目前駛的這條江, 不但水深，又多暗流和淤泥，船上的東西一旦落江底，便猶如泥牛海，再難找尋。

“現在待在船上，比登小船逃跑更安全。”謝蘭臣當機立斷，“大家先去船廳，聚在一好方便護衛保護。”

他又吩咐謝閔道：“你去接夫人和二公子。”

謝蘭臣把魏姝送到船廳時，他此行帶來的西北軍下屬，早已有序地集合在一，等候謝蘭臣指揮敵。

魏姝也有二三十名護衛，正要讓他們也同謝蘭臣一起敵，謝蘭臣卻阻止道：“讓他們留下來保護公主，船上此刻也不完全安全，說不準會有鬼，公主也要小心。”

說著，他又忽然朝織云出手，把不知何時拿在手里的梳子和兩支珠釵，一并遞給織云道：“幫公主梳頭。”

話音未落，人已放下東西離開了。

織云看著手里的梳子和珠釵，想到撞船之前，公主和嘉王之間似乎有些不開心，便忍不住趁機勸魏姝道：“在這樣慌的形下，嘉王還惦記著公主沒梳頭，分明眼里心里全都是公主，怎麼可能還會再有別人，公主別信平寧公主那些挑撥離間的話。”

剛巧魏婧此刻也被護衛護送來船廳，正聽見這句，先是忍不住看了眼織云手里的東西，后又迅速收回目，沒敢湊到魏姝跟前，而是挑了一個離魏姝稍遠的地方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