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你沖易怒,你叔叔沉穩有謀,多虧有你一直著他不得出頭,才讓西北軍了許多傷亡,這也是我兩箭都不中你心窩的原因。
“只要你還活著,還是你父王屬意的繼位人選,靺鞨就永遠不了氣候。所以,其實還有一個更好的辦法,既能解你眼下的心頭之恨,更有益于靺鞨,便是你先給你外祖留封書信,勸他歸順你叔叔,隨后自我了斷,對外留言說是我迫害。
“你一死,你其他的弟弟比你更不,便是有大安支持,遠水救不了近火,也折騰不出什麼,最后仍會是你叔叔繼位,靺鞨便可止息。你又死在大安,順便還能訛大安一筆,金銀這些自不必多說,若有能人從中斡旋,大安把我這個間接害死你的人扣留在神京,也不是不可能。雖然暫時殺不了我,但我也絕不會好過。”
“不過這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為靺鞨而死,雖死猶榮。王子覺得如何?”
謝蘭臣語出驚人,一大篇話說完,整間屋子都詭異地安靜了下來,久久無人出聲。
偏偏謝蘭臣又問哲:“王子愿意一死嗎?”
哲像是才回過神,怒聲道:“把我害這樣還不夠,你竟然還想花言巧語騙我自戕!我豈會如你的意!”
然而,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自己面上十二分的憤怒,早已變了驚疑和惶恐。
謝蘭臣頓時意興闌珊,不甚走心地贊了句:“王子英明。”這才帶上謝閔,徹底離開了廂房。
謝閔一路上都神復雜,直到離廂房遠了,才小聲問謝蘭臣道:“王爺為何把實全部告訴哲王子?萬一他信了,真要自戕,咱們真被扣留在神京怎麼辦?”
天知道,剛才在廂房里,他幾次想打斷謝蘭臣,都被謝蘭臣的目給退了回來。
謝蘭臣卻道:“怕什麼,哲不是沒相信嗎?”不管他是真不相信,還是不敢相信,總之都是一樣的結果。
“況且,”謝蘭臣又道,“就算我真被扣留,西北不是還有我的弟弟嗎?”
兩人邊走邊說,已經走到了京都府的大門口。謝閔再次聽謝蘭臣提到二公子,剛想要多追問幾句,卻忽然瞧見門口的楊樹底下站著個人,正長脖子,往他們這里張。
謝閔咦了一聲道:“那不是公主府的張公公嗎?哺時才給我們送過金子,這會兒他守在這兒做什麼?手里還捧著錦盒,難不是崇寧公主又給王爺送什麼東西來了?”
張公公因為挑參耽擱了一會兒,趕到群芳樓的時候,不防樓里早已人去樓空,不見謝蘭臣的影,聽周圍看熱鬧的人說,謝蘭臣因為和靺鞨王子爭搶子起了沖突,被一起抓去了京都府,他便又匆匆來了京都府。
張公公站在門口,正猶豫要不要打探況,便瞧見謝蘭臣主仆倆恰好從府衙里走了出來。
他本就生氣謝蘭臣用公主的錢嫖,又聽說他竟因為和別人搶子被抓,更加為公主不值,臉上便沒什麼好臉,直接走上前,把裝著人參的錦盒往謝蘭臣手里一塞,沒好氣道:“公主擔心嘉王折騰一宿,會吃不消,特意讓老奴送幾老參來,給嘉王補補腎氣。”
*
魏姝在家等了許久都不見張公公回來,心中有些擔憂,正要派人去找,張公公恰好匆匆趕了回來。
魏姝問他:“怎麼這麼晚才回?可是遇到了什麼事?”
“確實遇到了件事,是大好事。”張公公臉上一改離府時的憤慨之,這會兒連聲音里都是藏不住的笑意,“靺鞨王子了重傷,他和公主的婚事鐵定不了。”
他低聲音向魏姝說明了事的來龍去脈。
魏姝聽完,臉上也浮起笑意。
并沒有多想靺鞨王子傷到底是真意外還是假意外,只要知道自己沒有看錯謝蘭臣就夠了。
若真能同謝蘭臣復婚,之后自然是要離京,同謝蘭臣一起回西北生活的。這一去可謂背井離鄉,魏姝不免心有憂慮,但如果謝蘭臣是個真好人,和昭兒在西北的生活便會順遂不。
魏姝忽然又想起自己讓張公公送的禮,便又問道:“既然嘉王不是去嫖,那些人參你沒再送吧?”當時讓人送參是為置氣,這時候再送就有些不合時宜了。
張公公聞言卻垂下頭,面愧道:“老奴當時聽信傳言,以為嘉王是和靺鞨王子爭搶子,才被抓進京都府的,所以甫一見面,老奴就先把人參送了,說是公主送給他補的……事后才知道是誤會了嘉王。”
魏姝雖然不在現場,但聽張公公的描述,已經開始覺尷尬了:“那他收了嗎?”
張公公點點頭,頭卻垂得更低了一些:“嘉王不但收了人參,還有幾句話要老奴轉達公主,他說,他的仍和親時候一樣強健,并不需要進補,但如果公主覺得他需要補的話,他……他今后也不是不可以再多努力一些。”
張公公一個老太監,轉達這些話時仍有些不好意思,誰能想到嘉王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是要多正經有多正經呢。
魏姝尷尬得臉都紅了,直到在床上歇下,人還沒從尷尬里緩過神,以至于夜間做夢,竟然夢到自己和謝蘭臣親當晚的事。
由于不滿意這樁婚事,進房后,不等新郎來念卻扇詩,便直接使子,丟掉了婚禮上用來遮面的團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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