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后慢慢地吃下了這個藥膳圓，又用香茶漱口后，才開口道：“倒是用心了，連本宮的喜好都是拿得甚好，這可是不是老二你的秉xing，十有八九是你的那個側妃的手筆吧？”

驍王連忙道：“兒臣的妾室尉遲氏的確是經常掛心著母后的子，昨日宮里的醫去兒臣的府上為診脈，無意中說起母后胃口不太好，便是心有些焦慮，這薯圓也是今晨一早起來和面，親手的。”

沈后聞言，眉眼微，過了一會接著道：：“也是難為了，是快六個月的子了吧？倒是不要太過cao勞了。”

驍王恭敬道：“五個月的子了。”

沈后點了點頭，又說道：“你們哥幾個，算是你得子最晚，按理說，母后該是為你高興的……可是子憑母貴。雖然是賢良的，卻到底不是正妃嫡妻的底子，這孩子生出來若是個男孩，也只能是庶子，難以繼承你驍王的爵位啊！”

驍王垂首道：“母后所言極是，所以兒臣也是特來為了尉遲氏的進位請教母后，還母后提兒臣指點一二。”

沈后聞言倒是微微詫異地抬頭看了他一眼，眉頭微微一皺道：“你的意思……是要將扶正？”

驍王起恭敬跪下，垂首道：“兒臣正是此意，還母后能全。”

沈后揮手讓驍王起：“此間就是我們母子二人，起來說話吧……想不到我們霍家竟是有個長qíng的人，那尉遲氏可是過門多年了，怎麼這癡迷的勁頭還沒有過？你若是為了那嫡子的份，娶了正妻，將那孩子過繼過去便是了。何苦要gān這小門小戶都做不出來的路數？便是鄉野間只有幾畝薄田的鄉紳續弦，也沒有將妾室扶正的道理啊！”

驍王并沒有起來，依然跪下說道：“兒臣并不是但為了嫡子份的緣由，而是在今生今世，便是打算只與尉遲氏一起共度余生。”

這話讓沈后聽得著實是微微有些一驚，過了許久才緩聲道：“若不是你經常走南闖北，本宮還真以為你是在書房門憋悶出來的癡呆書生，說出這樣的話來，不怕以后自己扇了自己的？就像你父皇當年迎娶時，也是誓言絕不納妾，可是現在……

有些話，莫要說得太滿，世事難料，以后的事，誰也是不知道。依著本宮看，你現在還是有些年兒郎的心xing，與那尉遲氏qíng相得好，便是容不下了別人。可是現在你許了這樣一個圓滿的，又是將扶正，可曾想過以后若是改了主意，待得年老衰后，又了那新鮮的，這個正妻可是有容人之量？”

沈皇后倒是許久不曾與兒子說出這麼多大話來。若是從旁人的角度看，的這些個話也是不無道理的。

驍王不yù辯駁自己的qíng真幾何，他做事向來是注重結果，于是便再次下拜道：“兒臣心意已決，還母后全。”

沈后無力地揮了揮手，這下跪的不是別人，乃是一向主意正，膽子大的老二！他若是下定決心去做的，旁人誰能阻攔？

“這原也是本宮做不得主的，你若是想好了便是去請示你的父皇吧！”

驍王沉聲道：“兒臣已經稟明了父皇，他的意思是請母后您來定奪。”

沈后一聽，卻是怒極而笑了，皇上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第170章

宮里宴飲慶祝著北疆大捷，驍王府里也是辦了一場家宴。

算一算竟是快三年沒有回京了。飛燕回到王府的第一件事，便是請叔伯還有敬敬賢一起來王府共敘離別之qíng。

這一別這麼久，已經嫁人的敬早就生下了一子，抱著襁褓里的嬰孩來看堂姐。敬賢也是變得穩重了很多，他現在在工部做事，已經至左侍郎，親事倒是還沒有定，依著叔伯的意思，還是等飛燕來做主比較穩妥。

驍王府里新修的玫瑰院子里的花兒開得正好，一家人便在芳香濃郁的玫瑰園里一同就餐。

新開的玫瑰是從海外運來的名貴品種，栽種在暖窖里開得正艷。在暖窖的一旁是大八仙雙層帶轉盤的描金漆木大桌子。因著從北疆帶回的土特產甚多，猴頭菇還有許多山菜都是正當時的。許多菜肴都是叔伯他們未曾食過的，一時間倒是遍嘗了新鮮。

尉遲瑞心到底是擔憂著飛燕，席間都是自家人，倒是了忌憚：“燕兒，驍王待你可好？”

飛燕笑著道：“殿下待我一切都好，叔伯不必擔憂。”

可是尉遲瑞還是放心不下，抖了抖，又道：“若是待你好，老夫便放心了……如今也是到了太平的盛世，幸而當今陛下還算寬仁，我們這些的前朝的老也沒有短缺了吃喝，倒是要了些別的心思……

飛燕覺得叔伯這話說得奇怪，覺得必定是有些qíng的，便是開口問叔伯可是發生了什麼事qíng。尉遲瑞yù言又止，倒是賢哥兒接過了話茬，說道：“前兩個月，宮里頭派人來查了堂姐你在二叔離世后的去向……”

聽了這話，飛燕立刻心下雪亮。從驍王那聽得程無雙下向太子吐了自己曾經是白山的反賊的往事，想必是太子了心，回了京中便查訪自己的淵源，若是坐實了，恐怕……是要給驍王帶來無盡麻煩的……

心雖然是一，但是面上卻是未分毫，問明了那宮里來人都詢問了什麼后，便是寬叔伯一番宴飲完畢，魏總管領著尉遲瑞還有敬賢參觀王府新修的后花園。

敬倒是陪了堂姐在室里說了些姐妹的己話。

敬看著堂姐隆起的肚腩道：“姐姐的肚子形狀這般的，跟我懷孕時的qíng形倒是差不多，可見必定是個小子。”

飛燕聞言微微一笑：“生個孩也是不錯，倒是多了心的棉襖。”

敬如今也是了別人做兒媳的人，自然是比較著以前懂事了許多，自然明白飛燕這麼想的緣由。當下寬道：“以前不知姐夫是何等的人，父親擔心著你做了王府的妾室便是要委屈的。可是現在看來，倒是多慮了，二殿下可是將姐姐你捧在手心里寵著呢，你府這麼久竟是半個燕燕鶯鶯都沒有，莫說是皇子的府宅了，便是尋常的富庶人家也是不多見的，所以姐姐你還擔憂著什麼？”

恰在這時，屋外的寶珠傳話，說是驍王從宮中回來了。

飛燕便是起相迎，如今這月份也是漸大了，上穿著一件著錦花的百褶高腰長，正好將隆起的小腹遮擋住，滿頭的烏發只挽了一個頗為雅致的發髻，再cha上兩只綴著碧璽的發釵，將一張臉兒顯得愈加的標志端莊，因著本來便是纖瘦高挑的型，這般打扮若是不仔細看還真是看不出懷了孕，就算是站在敬的邊，也毫沒有被顯稱得臃腫。

驍王了院中一抬眼，便是看見了自己人這俏的模樣，當下心便是一漾，他的燕兒無論是在塞北軍營，還是閑適于京華錦花中，總是有種說不出的獨特氣質，便是在人群里也是都是出挑的獨一份！

敬給姐夫請安后，便退出了院里去后花園尋著父親與哥哥去了。

雖然府宅里有驍王臥房，可是自從北疆回來以后，驍王便是在飛燕的院中住下了，那臥房也是形同虛設，大部分的件也是搬到了飛燕的院中。

飛燕因為方才叔伯之言，心里存了事qíng，看到驍王歸來，便是急著拉著他的手，低低將方才聽到的qíng形說了一番。

“太子這是要作何打算？若是真被他查訪到了把柄可如何是好？”

驍王微微一笑，他不yù告訴飛燕去尉遲府里查訪的并非是東宮來人，而是父皇親自派去的，這里的盤曲復雜實在是不利于胎兒的生長，只是淡淡地道：“這些本王一早便知道了，燕兒不用擔憂，都是過去的事了。”

說完，便手解了外袍，命侍拿了衫來換，然后用玉盆盛了熱水化開中藥溫泡著腳底。

之前那毒實在是太霸道，為了免得落了病，每天都要藥浴或者足浴。不一會那俊臉上便是被熱水bī得冒出了汗珠，飛燕在一旁同手帕替他輕輕拭汗，引得驍王執著素手輕吻。

待得驍王撤下了玉盆后，便是對飛燕說道：“明日宮里有場宴飲，母后下的帖子，本王替你應下了，倒是寶珠給你準備好宮的服吧。”

飛燕聞言，略帶詫異地看了驍王一眼，不知皇后這設宴的名頭是為何？不過驍王卻是云淡風輕地一笑：“也是給你接風的意思，母后心知你在北地了許多的苦楚，也有犒勞之意，另外宮中人事變，有許多個人都是沒見過的，也正好認一認名姓，免得以后府宅聚會不全名頭。

這便是更無道理可言了，飛燕自知自己乃是王府的妾室，閨友人之間的小聚尚可，哪里有宮宴卻讓側妃宮接皇后的接風的道理？

可是說破了，驍王那邊也只是一句：“母后的主意，哪里由得你更改？”

這邊是沒有了主意，飛燕也便只能作宮的準備了。

第二天，天不亮便是要起梳洗打扮，倒是跟準備上朝的驍王一同起了。

飛燕一向是不管穿首飾這類jīng巧的心思的。京城的驍王府，下人自然是比在淮南府時充裕得多。因著懷有孕，便是有另外調撥了幾十個侍心伺候著。是掌管梳妝盒子的侍便有三個，另外掌管服箱子的還有四名侍。

一時間梳頭，抹、浸泡研磨指甲倒是各司其職。

飛燕新養了一手青蔥的指甲，因著有孕在，倒是不方便用蔻丹摻和著明礬暈染，便是修剪磨圓后套上了羊脂玉雕琢百合的甲套，倒是顯得素雅纖纖。

而宮所穿的禮服乃是靈鄉進貢的亮蠶jīng仿的百花云霧尾，照樣是高腰的設計，能夠遮擋住肚腩。

驍王府一向是不缺錢銀的，京城里掌管箱的侍早在聽聞側妃懷有孕后，便是領了布匹請來巧手的裁fèng新趕制出了以后幾個月，懷孕備穿的穿戴。免得主子如了府再針線，便是討得個好彩頭。

驍王起得甚早，在練武場打了一套拳后歸來時還攜了一籃子在花房里新采摘的鮮花。選了其中最艷的一朵山茶花，簪在了飛燕剛剛梳好的浮云鬢里，搭配上一對東珠的耳環，只薄薄施了一層水的臉兒，倒是有了幾分的明。

一時間倒是讓驍王看得了癡，竟是qíng不自吻了過去，竟是把寶珠為側妃細細調配的蜂搭配玫瑰的口脂吃得gāngān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