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蕭點頭道:“廖文遠當年作為暗線為周淵和燕王傳信,為了保命,特地收藏了關鍵證據,這樣東西,現在已經在我的手上。”
他頓了頓,又對著公主道:“可這樣證據該如何到陛下手上,我卻還沒有想好。”
公主這時也漸漸冷靜下來,用帕子干臉上的淚道:“你是怕陛下不愿意承認自己被人所,誤殺了忠臣良將,只會私下將周淵置了了事?”
顧遠蕭點頭道:“若是如此,都督的冤屈,便再無可能張,所以我們手里的這樣東西,必須找個最合適的時機,用來點醒陛下。”
魏將軍坐下沉一番,“還有太子,他從小子孤僻,周淵對他盡心教導多年,與他同父子,現在你一門心思要了他恩師的命,他必定會記恨上你。”
一時間,花廳里靜默無語,最后還是公主冷哼一聲道:“何須左右顧忌,既然已經有了周淵通敵的證據,本宮自然會讓皇兄還陵一個清白。”
顧遠蕭微微一笑,他今日前來,也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要說服皇帝面對自己的錯誤,普天之下,恐怕只有長樂公主能做到。
于是他站起朝公主彎腰一拜,道:“那臣便將此事全托付給公主了。”
他沒想到公主竟站起,一把托住他的胳膊,語聲哽咽道:“為陵翻案,原本是我同雙華該做的事。這些年來,多虧了有你和老侯爺鍥而不舍地追查真相,若是陵真能洗清冤屈,本宮要代他向你們好好說一聲謝。”
顧遠蕭見公主作勢要向他行禮道謝,嚇得連忙阻止道:“當初蘇都督犧牲自己,為的是社稷黎民、江山永固,莫說長寧侯府曾經他恩惠,哪怕只是尋常大越子民,都有責任還他一個清白。”
公主偏過頭忍住眼中的淚,魏將軍走過來輕按住的肩,意有所指地笑著道:“待到這件事了結,雙華能認祖歸宗,咱們自然有法子謝他。”
公主被他提醒,想起這一對小兒,臉上總算了笑容。
就在這時,花廳外突然有人敲門,三人互看一眼,又聽見小廝在外通傳道:“宮里來的李公公要求見公主。”
李公公是跟在皇帝邊的大太監,今日專程前來,想必不是為了尋常小事。公主忙理好妝容坐下,高聲道:“喚他進來吧。”
李公公進門先屈膝行禮,抬眸看見顧遠蕭也在,驚訝地“喲”了一聲,道:“顧侯爺也在呢,這可巧了,也省的老奴再跑一趟了。”
顧遠蕭與公主互看一眼,彼此都有些不著頭腦,這時又聽李公公笑瞇瞇道:“陛下特地差老奴過來,宣侯爺和公主進宮議事。”
顧遠蕭涌上些不好的預,站起拿出錠銀子塞過去,問道:“究竟是為了何事,公公可否一二?”
李公公笑得眼都瞇起,將那銀子塞進袖子里,上前一步小聲答道:“是為了三小姐的婚事。”
顧遠蕭猛地一驚,連忙追問道:“什麼婚事?”
李公公嘿嘿一笑,低聲道:“老奴先恭喜顧侯爺了,太子殿下今日一早求見陛下,說要納三小姐為側妃呢。”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稍安勿躁,非得下點猛藥刺激才能有突飛猛進的進展,嘻嘻。
第75章
辰時三刻, 街市上正是熱鬧之時, 小販們沿途高聲賣, 將擔子放下,用搭在脖子上的布巾汗, 眼瞅著兩輛家馬車從面前徑直駛過長街。
兩輛馬車在華清門前停下,顧遠蕭和公主一前一后走下來,換了乘轎子往雍和殿去。
顧遠蕭心急如焚,不斷催促轎夫快些走,可真到了雍和殿門前,卻用力著袖口,看著面前微微晃的轎簾,竟不知該不該踏出這一步。
耳聽得更鼓聲響起, 顧遠蕭終于刷地撥開車簾,抬眸見宮殿重檐上的琉璃金瓦,正被日頭照出一片華, 他微微瞇起眼, 卻發現公主的轎竟還未跟來。
算算時間, 他們是一同從華清門出發的, 就算轎夫腳程有快慢,也不該現在還沒到。
除非,是被什麼事耽擱了。
于是顧遠蕭不顧李公公一再請他殿, 只是長站在玉石臺階上,等了大約半柱香時間,總算看見公主那頂轎子慢慢停下。
公主滿懷心事地開轎簾, 一見面前的顧遠蕭便出驚訝表,隨即又垂下眸子,看起來有些心虛。
顧遠蕭面更沉,隨即向走過來,彎腰請公主先上臺階,等到快進殿門時,小聲問了句:“公主因何事耽擱了?”
公主正有些出神地想著些什麼,聞言輕輕“啊”了一聲,然后又向前方道:“沒什麼,先進去吧,聽聽皇兄怎麼說。”
大殿之上,皇帝一便服坐在龍首椅之上,旁邊坐著笑意盈盈的皇后,見他們進來,揮手示意免禮,對顧遠蕭道:“今日朕喚你們過來,可是有件喜事要說。”
可他很快就看出兩人的神都不太好,公主最是藏不住話的人,目銳利地盯著皇帝道:“皇兄可是要說雙華的婚事?”
皇帝微微有些訝異,不過很快又釋懷,笑著搖頭道:“看來,你們已經聽到風聲了。”
可公主倏地偏頭,明顯是心里憋著氣,而顧遠蕭始終沉著臉坐下下方,一句話都未說過。
皇帝漸漸斂起笑容,胳膊一抬,后的李公公立即彎腰將茶遞上去,見皇帝垂眸喝茶,皇后立即將話接過來道:“玉兒昨日來找本宮,說他心儀長寧侯府的三小姐,將接東宮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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