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宮裏頭最風的人,當是李貴人莫屬。
蕭景珩似乎對很是滿意,昨兒個又翻了的牌子。
這批新宮的嬪妃,就隻有侍寢過兩次。
後妃爭相拉攏,尤其是宸妃,宮裏送來的賞賜就沒斷過。
宋昭在西偏殿瞧著東偏殿門庭若市,送禮的人一波接一波的來,
後來宸妃邊的迎香也來給李貴人送禮,隻不過走的時候,是李貴人親自將送出門的。
李貴人高聲對迎香說:“有勞姑姑親自跑這一趟,宸妃娘娘送給我的珠耳墜我十分喜歡,改日我定親自登門道謝。”
送走迎香後,一臉自得,扭著腰肢回了殿。
宋昭看在眼裏,忽而吩咐雲杉道:“我記得當初帶宮的首飾,有一副珍珠耳環。你去取來挑個好看些的盒子裝著,隨我一道去恭賀李貴人。”
李貴人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本就瞧不上宋昭,見來送禮,不得要醃臢兩句,
“我瞧瞧你送了些什麽。”
打開紅木禮盒,從裏麵取出了一對珍珠耳飾來,輕蔑地笑道:
“這雲白珠是淡水河蚌所出,小家子氣的上不了臺麵。且這珠子小小一顆,掉在地上怕是都不好找。妹妹拿這樣的禮來送人,多有些寒酸了。”
說著隨手從桌子上取了一副圓潤飽滿的珠耳飾來,和宋昭送的那一副比了比,
珍珠大了一圈不說,淡的珍珠也要比純白的不知道亮眼多。
宋昭像是沒見過好貨一樣,眸子瞪得渾圓。
李貴人看宋昭這副表,愈發得意道:
“這是宸妃娘娘才送來的賞賜,珠可是取自東海海蚌,且要得這一副如此好的,怎麽說也得萬裏挑一。這才是正兒八經的好東西。”
宋昭眸底碎流,眼神落在珠上挪不開,
“這樣好看的珍珠,嬪妾從未見過。貴人姐姐容貌俏,與這也是極相配的。且我聽說宸妃娘娘很送禮於人,可見娘娘對姐姐看重。”
“這算什麽?”李貴人驕傲地揚起下,拿起旁邊放著的一支鎏金花鳥簪子在手中把玩著,“這簪子是皇後娘娘所賜,做工致,我很喜歡。”
宋昭道:“這簪子是好看,不過太素淨了些。相比之下,嬪妾還是覺得宸妃娘娘送給姐姐的耳墜更好看些。明日請安的時候,姐姐若是戴上這對耳墜,定能豔群芳。”
“蠢貨,你懂什麽?”
李貴人衝宋昭翻了個白眼,兀自將發簪在了發髻上,
“各宮娘娘都送了禮過來,明日我肯定要撿好的穿戴。宸妃娘娘的禮是好,可格跋扈,眼裏不得沙子,跟著能有什麽好?倒不如跟著皇後娘娘,到底是皇後之主,哪裏是尋常嬪妃可以比肩的?”
看宋昭一臉懵懂的樣子,拿出一副老道的腔調,開始說教起來,
“在後宮中生存,要的就是會察言觀,懂審時度勢。初宮闈人微言輕勢單力薄,就得找一個最值得依托之人依附於,這樣往後的路才能更好走,你明白了嗎?”
宋昭恍然大悟,忙衝李貴人福了一禮,道:“多謝貴人姐姐提點。”
李貴人得意道:“往後我依附皇後,你便跟著我。左右你這副模樣也是得不了聖寵的,你把我伺候好了,我保你三餐溫飽也不是什麽難事。”
後來李貴人還說了好一會子怪氣的話,宋昭照單全收,順帶好一番吹捧,將誇了個天上有地上無的仙。
雲杉從旁瞧著,隻替自己的主子覺得委屈。
聽李貴人說道了將近半個時辰,才肯放宋昭回去。
回了宮,雲杉幫宋昭捶肩,心疼地說:“小主明知道去見了免不了要聽辱,為何還要去給送禮?”
宋昭悠哉的從桌子上給取了一枚葡萄,剝皮吃了,“是貴人,我是答應。同在一個屋簷下,我結也是很正常的事。”
雲杉歎氣道:“唉......隻盼著小主能早些侍寢,這樣日後在宮中日子也能好過些。”
宋昭所住的西偏殿,暖座旁的菱窗剛好可以看見東偏殿的側門。
自奉承完李貴人後,就一直盯著那扇窗戶瞧。
不一會兒,看見伺候李貴人的憐兒神匆匆從側門走了出來,鬼鬼祟祟地出了宮去,角才浮現出一笑意。
惜影代過,宸妃給新宮的嬪妃邊都安了眼線,
所以今日宋昭去給李貴人送禮,就是為了引說出那番貶損宸妃,抬高皇後的話。
以宸妃的跋扈悍妒,不用宋昭親自出手,李貴人的好日子怕是也沒幾日了。
*
與此同時,永安宮。
“當真是這麽說的?”
宸妃端坐於上首位,言語間著幾分怒氣。
李貴人邊的憐兒正跪在堂下,恭敬道:
“奴婢不敢妄言,李貴人確實是這麽說的。和同住的宋答應還勸了兩句,說您送去的耳墜適合。卻說皇後娘娘給的東西才合的心意。還明說了日後要依附皇後娘娘,還說宋答應無寵,讓宋答應以後依附於。”
宸妃冷嗤一聲,“哼,倒是個有誌氣的。一個小小貴人,才宮幾天,就開始為日後籌謀,拉幫結派了?喜歡依附皇後,那本宮就遂了的心願。皇後不是最喜歡勸皇上雨均沾了嗎?迎香。”
迎香上前一步屈膝下去,“奴婢在。”
宸妃道:“你去趟敬事房,就說李貴人偶風寒不便侍寢,讓他們將的綠頭牌掛起來。再讓張久貴去前提醒著,瑤華宮還有個宋答應,宮以來還從未麵過聖。”
迎香領旨退下,宸妃又看向憐兒,問道:“本宮說李貴人偶風寒,你可知道是什麽意思?”
憐兒機敏一笑,“奴婢知道該怎麽做。”
宸妃十分滿意地點點頭,讓宮人拿了幾兩碎銀子給憐兒,才道:“回去吧,好生照顧好你家小主。”
憐兒笑著叩謝了宸妃恩典,捧著銀子喜滋滋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