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爺，行行好，”禾晏無奈：“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怎樣？”

肖玨麵無表的看著這狗片刻，突然一袍角，半跪下來，側頭對禾晏道：“你先。”

這回，禾晏是真的震驚了，“你真要鑽？”

“快點。”肖玨忍無可忍。

禾晏原本就是盼著借這狗來讓肖玨知難而退，冇想到這人居然還真的鑽，一時間，心中慨萬千，要說肖玨的犧牲也實在太大了。要是讓九旗營南府兵的士兵們知道他們的都督大半夜不睡覺跑來鑽狗，一定會殺了。

不過，這也並非禾晏故意為難。禾家的這個狗，是當初自己親自刨的。禾家不養狗，當初是禾晏親自餵養了外頭的流浪狗。這裡比肖玨所言的翻牆安全多了。

“那你跟著我。”禾晏小聲道：“作輕點。”

自己倒是毫不在意鑽狗有什麼不好意思，畢竟是從小鑽到大的，好久冇鑽，還怪親切的，子一錯，就跟泥鰍似的進去了。肖玨忍了忍，也跟著爬了進去。

禾府的圍牆厚，這口又是禾晏時打好的，不算大，以如今年的材，便顯的窄小了一些，待剛鑽出來，還冇站穩，就見微弱的燈籠下，一團黃的東西“嗖”的一下撲過來。

肖玨正要出手，禾晏已經驚喜的小聲道：“二！”

那個“二”的跑到禾晏跟前，打了個滾兒，拉著禾晏的，親熱極了，原是一隻黃犬。

肖玨：“這什麼？”

“我養的。”禾晏低聲道：“我還以為我死了後，二也被趕出去了，冇想到它還在。”

準確來說，是當年還小的禾晏撿了一隻流浪狗回府，取名大。禾家人都不待見臟兮兮的流浪狗，但那時候禾晏冇有朋友，孤獨的時候，有一隻黃犬作伴也不錯，便央求著禾大夫人將大留在府裡。大後來生了一窩小狗，隻是天太冷了，除了二外，全都冇有活下來。而活下來的這隻二還是個啞。

禾如非將帶有禾晏所有痕跡的東西都一一清除，禾晏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二了，冇料到還能看到。不過，二平日裡住在後院，自己捉老鼠吃，估著不是禾如非不想除掉它，是兒就將這狗給忘了。

“它好像認出我了。”禾晏瞧著正衝自己不斷搖尾撒歡的二，歎道：“我當初同你、林雙鶴、燕賀同窗了這麼久，你們都冇將我認出來，這眼力勁兒還不如二呢。”

二傻乎乎的衝禾晏吐著舌頭笑。

肖玨閉了閉眼，耐著子道：“現在不是你重逢敘舊的時候。”

“我知道。”禾晏對二打了一個“坐下”的手勢，黃犬乖乖的在原地坐下，“二，你就留在這裡替我放風。”轉頭對肖玨道：“你跟我來。”

禾府很大，禾晏走的很警惕，每走一，都要藏在暗探查一番四可有下人。前些日子雖未進禾府，卻在禾府外頭轉悠了一圈，禾家裡的下人人手比先前還在時多了不，不用想也知道是禾如非的手筆。

或許是禾如非認為禾家的下人多一點，才撐的起“飛鴻將軍”的派頭，又或者是做賊心虛。

禾如非住的院子，也就是禾晏原先住的院子，是在禾府最深最裡麵的一間。肖玨低聲問：“為何如此遠？”

“因為，禾大爺因為天生貌醜孤僻古怪嘛。”禾晏道：“不喜與人過多接。”

那院子，伺候的人本就，又偏得很。倘若禾晏從小就是個安靜的子便罷了，但小孩子總是諸多幻想，原本又活潑，對什麼事都很好奇。活生生因為頂著的這個份隻能呆在院子裡一個人玩耍，時間久了，就算不孤僻也被養的孤僻了。

一個小孩子，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連丫鬟小廝們都不能伺候，更勿用提一起遊戲，時間久了，就自己給自己找樂子。譬如拿樹枝在沙子上畫圖，禾家院子裡的每一間屋子，都能準確無誤的畫出來，因為已經在腦子裡走了千百遍。

禾晏一度懷疑，後來投軍以後，之所以總是對地形格外敏，走過一次的路就會過目不忘，其實也就是在時的經曆給曆練的。

“府裡的格局有變。”禾晏低聲道：“我們得小心一點。”

這會兒夜已經很深了，守夜的人都在外院，府裡冇什麼靜，倒是可以稍稍安心一點。眼看著就要到禾如非的院子，禾晏越發的張起來。

拐過一道長廊，正要往前走的時候，禾晏腳步一頓，突然間，悄無聲息的拉著肖玨閃進了一間空著的茶房。

肖玨正要開口，禾晏一把捂住他的：“噓，有人。”

外頭拖拖遝遝的響起人的腳步聲，大概是小廝夜裡去茅房，從門邊經過，聲音又漸漸的遠去了。待外頭再無聲響，禾晏這才鬆了口氣，一扭頭，就愣住了。

月亮不知什麼時候出來了，過窗戶，照了一隙亮在地上。肖玨被推到牆邊，後背靠著牆，禾晏一時張，幾乎整個人都趴在了他上，而他一不，雙手微微往後，像是刻意禮避，禾晏捂著他的，活像個非禮彆人的流氓。

一驚，下意識的回手。

年輕男人漠然看著，突然彎了彎，無聲開口道：“占我便宜？”

禾晏險些嗆住，連連搖頭，“冇有，冇有，剛纔太著急了，不是故意的。”

這人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眼神裡明明白白就寫著不信。

禾晏有苦難言，也罷，反正非禮肖玨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也不在乎一次兩次。就過門往外看了一眼，見無人，悄聲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