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姐，實在是太多了，我一個人做不完。”吳樂面部搐地說。

陳丹愣了愣，然后道：“怎麼多了啊？還好吧！做不完就慢慢做，我又不催你。”

“陳姐，可是……我真的好累。”吳樂頭暈目眩。

看了太久的電腦屏幕，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裂開來了。

陳丹不以為然地道：“哎喲，年輕人嘛，現在不累什麼時候累？麻煩你了哇，再加加油。”

又是“麻煩你了”。

在單位，聽到最多的就是“麻煩你了”。

——“麻煩你了，小吳。這份文件幫我做一下。”

——“麻煩你了，小吳，這份ppt幫我修改一下。”

——“麻煩你了，小吳。今天晚上你得晚點走。”

恨，好恨。

現在，聽到“麻煩你了”四個字都惡心。

不配擁有名字，只配被“小x”。

更何況，陳丹上說著“麻煩你了”，上還在不停地麻煩著。

深深地厭惡著這一切。

可需要這個實習證明。

忘不了自己年紀已大的父母，在飯局上卑微地敬著酒，巍巍地拿出自己多年的積蓄，想要給陳丹。

“我們家孩子，就拜托你了啊。”

“拜托，一定要帶我們家孩子度過試用期，然后轉正啊。”

拜托，什麼拜托？

爸爸，媽媽，你們知不知道，陳丹只是收錢辦事而已，對我一點也不好。

我每天就跟個牛一樣，從早做到晚，沒有片刻休息。

好累啊……好累啊……真的好累啊……

為什麼我每天做牛做馬，累得要死，卻連一錢也得不到。

那些人什麼都不做，卻能得到那麼多。

我才二十一歲，卻一點看不到自己的未來。

著陳丹遠去的背影，吳樂的渾都在抖。

就在這時，腦子里突然有一道聲音響起。

“你恨嗎，你恨嗎？……”

吳樂沒有意識到不對勁。

甚至都沒有深究這道聲音到底是哪里來的，只是站在原地，怔怔地聽著。

“，什麼都不用做，一個月工資就是你父母的三十倍；縱然如此，你幫點外賣，也不會付你外賣的錢。有錢人是永遠不會嫌錢多的，的存在就是想占你便宜，榨你。

“殺了，殺了吧。殺了，你就自由了。不公平就不存在了，榨也就不存在了。

“老板會和員工站在一起嗎？只要活著，你就不能好好地活。你想要揚眉吐氣地活下去嗎？……”

吳樂蠕，輕輕地吐出一個字。

想。

想。

都是人，為什麼就是做牛做馬的那個呢？

真的好累。不想再這麼累了。

后響起了腳步聲。

陳丹轉過頭，看著吳樂臉鐵青地朝著自己走來。

不知怎麼地，竟從一個年輕的實習生的眼里看到了殺意。

有些驚慌地道：“吳樂，你要干什麼？”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吳樂站在原地，神有些恍惚。

的意識好像有短暫的離。

等再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站在辦公室的中央。四周的同事都在逃竄，還發出驚恐的尖聲。

陳丹倒在地上，已經完全沒有了氣息。

的頭上模糊，墻上也糊開了一大片跡。

像是有人拽著的頭發，將狠狠地往墻上撞了一般。

吳樂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的手上，也有。

不知過了多久，有警察的聲音響起。

“站住，不許！舉起手來！”

吳樂后退兩步，面無人。

“我，我……”

殺了人？

“是我殺的人，怎麼可能？我……我被魔鬼控了！不是我想殺人，是那道聲音……”

說話語無倫次，顛三倒四，甚至都讓人聽不明白到底在說什麼。

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去。

有警察似乎看出了的想法，厲聲喝道：“站住，你要干什麼？……”

已經晚了。

吳樂凄慘地笑著，拿起手邊的椅子，朝著后的落地窗重重地砸去。

落地窗很快就破開了一個大口子。而就這麼從這個口子里，仰面倒了下去。

樓下傳來重落地的“砰”的一聲。

“死人了，死人了……”

“有人跳樓了……”

又有一條生命，流逝了。

……

實習生吳樂一直是一個安靜靦腆的小姑娘，只要給任務，都能按時完。

完全與“殺人”兩個字搭不著邊。

誰都沒有想到，竟然會犯下質這麼惡劣的一場案件。

吳樂的父母聽說了這件事以后，已經哭暈了過去。

警察局焦頭爛額。

這才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s市竟然就發生了兩起影響這麼惡劣的惡案件。

楚翼很關注一個細節。

在對兇手人際關系的調查中，許多人都提到，以兇手平時的格，本做不出來殺人這種事。

難道是經歷了什麼刺激，才讓一個格溫和的人……與從前判若兩人？

還有就是，兩位兇手在陳中，都提到了同一件事：聲音。

似乎是聲音在引導他們殺人。

實習生吳樂更是直白地說了，被魔鬼控了。

所謂的魔鬼，到底是什麼？

沒有人能想得明白。

這兩件事，或許都是兇手沖之下，造的激殺人。

楚翼將筆架在耳朵上，皺著眉。

他思考不清，總覺得真相好像被一團迷霧給遮蔽住了。

慧婕走過來，笑意盈盈地：“喲，楚翼，還在煩惱什麼呢？兇手不是都抓住了嗎？”

慧婕是楚翼的前輩，一個快三十歲的漂亮人。平時對楚翼也很照顧。

楚翼道：“我總覺得，事好像沒那麼簡單。”

“但是殺人的確實是吳樂和那個丈夫。不管出于什麼原因，只要是殺人就是不對。我們沒有抓錯人。”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

楚翼還想再說什麼，慧婕手，在他的腦袋上輕輕地拍了一下。

“好了，不要再煩這件事了，明天就是周末了，好好休息休息吧。”

“不。”楚翼搖搖頭，“他們兩個人的上，應該還會有更多的共同點。”

“共同點我們已經調查得很明白了，他們兩個沒有任何集，生活軌跡沒有重疊。如果非要說共同點的話……尚樂小區，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