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初不明白,有一次打雷下雨,我同他都在外麵,他卻突然說有要事在必須回府。待回了府,卻又說想吃桂花糖,母親忙著為他下廚,我突然明白過來,懷瑾這傢夥,不過是怕母親因雷聲驚,故意尋個藉口回來罷了。”
白容微聽到此,也跟著笑起來,搖頭道:“懷瑾真是……”
“可惜母親到死,都不知道懷瑾對的心意。”肖璟然道,“若是知道,或許今日也不會是這個結果。”
白容微用力握住他的手:“母親在天之靈會明白的。”
“母親生前他陪著母親,死後亦是。隻要他在府上,但凡打雷下雨,他都會來祠堂陪著母親。”肖璟微微一笑,“這是,我冇有告訴彆人,我想懷瑾他,也不願彆人知道。”
肖玨太驕傲了,他做這些事如綿綿春雨,潤細無聲,倒也不苛求是個什麼結果。可到頭來,認真一想,便覺得他是被虧欠得最多的人。
“所以你才說,若是今日他在朔京,他也會來祠堂陪著母親的。”白容微恍然。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肖璟笑道。
香爐裡的煙浮到半空,慢慢的散開了,了無痕跡。過去的人已為過去,那些未出口的關懷和陪伴,從此再也冇有瞭解釋的機會。
“如璧,你要知道,”白容微拉過肖璟的手,溫道,“懷瑾做這些事,就是為了保住肖家。如今懷瑾遠在涼州,徐相一黨仍視肖家如眼中釘,你更要打起神,不可讓懷瑾的努力白費。”
肖璟微微一怔,隨即笑了,他道:“我自然知道。”
“我知道你心疼懷瑾,”白容微放了聲音,“但我也心疼你。懷瑾承擔的多,你又何嘗不是?徐相明裡暗裡打肖家,遍尋你的錯,你在朝中步步謹慎,又豈能輕鬆?”
“你不用擔心,”肖璟笑道:“最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白容微怔然片刻,也跟著笑起來,“你說得對。”
雨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朔京的院子淋了一片土地,千裡之外的涼州,亦有人倚窗出神。他青垂在肩頭,如綢緞冰涼,神亦是淡淡,遠傳來蕭聲,不知是誰在吹故鄉的小調。他聽著聽著,便輕輕的笑了。
這笑容帶著些自嘲,又有些寂寥,片刻後,他將窗掩上,隔絕了窗外的一片夜。
屋裡的燈火緩慢跳,映出他如星的瞳仁,桌上擺著的一長條木盤,裡頭零零散散堆著些米粒,米粒不同地,便著用紅角布做的小旗。
沈瀚、梁平等一眾教頭都在屋裡,圍在桌前,盯著肖玨的作。
“都督,這些就是旗的地方?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青年姿如玉,手持棋子,點著最上頭的一麵紅旗,“七日後,白月山上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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