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天清淡,一彎上弦月掛在樹梢,春草說小公子玩困了,鄭嬤嬤帶他回去睡了,崔茵點了點頭,“陪我去花園走走,吹吹風。”
覺得臉頰熱熱的,像是有些醉了。
前面熱鬧的婚宴人聲嘈雜,整個太守府都點亮了紅紗燈籠,連婢的腰帶都換了紅。
聽聞楊家這個小郎君娶得是恩師的兒,也算青梅竹馬,知知底。
春草陪著崔茵走到了紫藤花架下,沒有了白日紛飛的蜂蝶,靜悄悄的,將月半遮半掩。
春草不知怎麼的,看著娘子從熱鬧里走出來,孤零零坐在這里吹風,鼻頭一酸,噎道,“奴婢還記得,當初陪娘子出嫁,先夫人病得起不來,都沒能給娘子蓋上蓋頭,娘子就一路不順,好不容易活著到了王府,也沒人掀蓋頭。”
著眼睛,越眼淚越多,“奴婢知道不該說這些讓娘子傷心,可奴婢就是忍不住……今天看別人家娶妻,那麼熱鬧,就想著哪天大司馬回去,也給娘子補上。”
崔茵倒沒有多麼傷,提起李承璟,心里已經沒有半點波了,至于蕭緒桓,好像也不是很在意有沒有這樣的儀式了。
“眼睛都哭腫了,大喜的日子,人看見還以為咱們有什麼不滿,”笑笑,輕輕推了一下春草的手臂,“趕回去臉,我略坐一會兒也回去了。”
春草了自己的眼睛,果然哭腫了,小跑回了院子。
花園離他們住的院子不遠,崔茵酒勁上來,有些暈乎乎的,想往回走,卻走反了方向。
修剪整齊的藤蘿和花叢,月下看起來差不多,直到面前出現一條木廊,才發現自己走錯了。
重新返回那條小路,經過一片爬滿藤蘿的怪石,忽然聽到后面有人在說話。
本想靜悄悄離開,卻看見出的半片角,和蕭緒桓今日所穿的一模一樣。
一陣風吹來,崔茵大腦一下子清醒過來,鬼使神差般站在原地,聽他們談。
……
楊盛一臉慚,知道蕭緒桓他們今日下午趕回來,就是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四叔所做之事與他無關,與楊家無關。
原來那楊友其人,心里怨懟這位侄兒多年,在荊州,不甘心在楊盛邊謀一個小做,早就與西蜀劉泰父子有了勾連。
當日蕭緒桓剛來荊州時,楊友諂非常,他便覺得此人圓殷勤過頭,著人留意,也讓崔茵多注意些楊友妻子張氏的態度,果不其然,他們一行人來荊州的消息,事無巨細被傳到了劉泰父子耳中。
暗盯著楊友的手下截下了他們的信,楊友遲遲不曾收到劉泰父子的回信,起了疑心,昨夜趁太守府忙于婚宴籌備,帶著妻兒想要逃到西蜀,被蕭緒桓帶人抓了起來。
楊盛今早聽到消息,又是擔心,又是松了一口氣,這個四叔,他實在是忍夠了,卻又怕蕭緒桓也懷疑他。
今日婚宴,蕭緒桓帶著沈汲他們一道來赴宴,就是表明態度,楊友之事不會影響他們的關系。
“襄臣,愚兄實在是慚愧,不知要如何面對你才好。”
蕭緒桓輕輕收回視線,對楊盛笑了笑,“維安兄不必自責,你幫我良多,這次也算替你除去了患。”
楊盛不已,卻又嘆了一口氣,“可,劉泰那小人實在囂張,邀你去蜀郡,不安好心,都怪我那四叔,竟還牽連上了夫人……”
……
崔茵聽著,心臟砰砰跳了起來,竟不知這些日子原來發生了那麼多事。
怪不得昨天他一夜未歸,本以為蕭緒桓也是與賭氣才故意不回來,原來是有正事要做。
想起他今日那副憔悴的樣子,連胡茬都沒時間刮去,忙了一整夜,還要回來赴宴,宴前與自己說話時低聲語,很是可憐的樣子,又是心疼,又是生氣。
楊盛話里提到的,分明就是與自己有關,與自己說清楚就那麼難嗎?
把究竟當做什麼經不起風雨的花。
今晚定要同他說個清楚!正想著,抬腳便要回去,卻被人攬住腰肢向后倒去。
崔茵差點驚呼出聲,撞到一個悉的懷抱里。
抬眸,見他靜靜看著自己,眼底猶如暮春的山澗潭水。
“夫人怎麼在這兒?”
作者有話說:
非常抱歉遲到了!今天三次元事比較多,附近有確診的病例,排隊核酸給病貓差點排暈過去了,最近疫比較嚴重,大家要做好防護!抱抱四川的友友們,看今天地震的消息嚇了一跳,要平安哦
本章發紅包~
第59章
崔茵被他這樣看著, 瞬間有種做了壞事被抓包的覺。
因飲了幾杯眷的敬酒,人還暈乎乎的, 若不是方才那一陣冷風, 整個人腦子里都的,如今忽然被嚇了一跳,腳下如同踏著一片云, 整個人都的偎在了他懷里。
睜著一雙眼睛楞楞地看著蕭緒桓,三分醉意涌了上來,方才的所聽所想都瞬間被拋之腦后, 借著月, 看清那一潭如同濃墨的眼波中,泛著。
“郎君,”抬手了他的眼角, 又立刻了回去,皺了皺眉, “我本來不想理你的。”
蕭緒桓將人一把抱起, 踏著清輝,慢慢往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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